“夫人!”
闻声,周元窈骤然抬起眼帘循声望去,却见侍书大踏步向她走过来,“可是夫君有何事?”
侍书摇摇头,面上有些严肃,“郎君临走前吩咐,夫人禁足帐中,无主君令不得擅自离开。”
一旁的谷雨震惊之余不忘打抱不平,“什么?郎君怎么又下这样的令,夫人如今受不得惊吓,做夫君的就这样不顾夫人身子吗?”
听她说完后,侍书不禁微微皱眉,“谷雨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郎君此番是因为他——”
“侍书!”
一个同样身着侍卫骑装的男子跑过来怒喝道:“你说什么呢?不要命了吗?郎君被圣上传唤,快走了!”
侍书很快被人叫走,可周元窈却仍在思索着方才侍书的未尽之言。
莫非夫君真的是被何事绊住脚了?
她也只能带着谷雨回帐篷,之后便在帐中枯坐半日,却仍旧没想通此节,但她总隐隐觉得此事哪里不对似的。
谷雨端着汤药从门外进来,“小姐,您药好了。”
随后望着周元窈神色,又忍不住道:“郎君这次这般过分,能有什么隐情?您为何就不肯看清他呢?”
周元窈张了张嘴,却惊觉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干巴巴道:“他受伤了。”
夜色逐渐浓重起来,自从出了上次之事,整个南林猎场的守卫便增加了一倍,处处皆可见巡逻之人。
周元窈带着汤药去寻江与安时,却见周老太爷身着连帽斗篷匆匆离开周家营帐。
他行色匆匆,似乎是有何要事。
莫非祖父是要去什么地方?
但此事她倒不甚在意,前面便是江与安的帐篷,周元窈放下连帽斗篷的兜帽,低声对着身旁的谷雨道,“就按之前说的,你替我送进去,我在这里远远望着他就好。”
谷雨虽不赞成,却也只能听命前去。
但谷雨一上前与门前侍卫攀谈,江与安却突然从里面出来。
“谷雨姑娘?你怎会在这里?”侍书惊讶道。
但江与安却并没看她,径直扫向帐篷外跟着谷雨过来的人。
她连忙转过身去,想蒙混过关。
却听背后传来一道森冷的声音,“说让你出来的?”
“说过禁足听不见?”
周元窈木然片刻,才抓紧衣裙低下头想解释些什么,可一抬头,却撞入夫君那双冷漠的瞳眸中。
猝不及防,胸口便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感,她迷蒙中望见江与安转身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叫人将她带走。”
江与安的身影仿佛近在眼前,她想伸出手去触碰他,哪怕抓住他的一片衣角,可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抓不到,如梦幻泡影,触之即散。
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之后,她便陷入长久的沉静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声音,只有一团亮光挂在前方某处,顷刻间照亮黑暗,她拼命地往前追赶,却总抓不住前方的一抹光亮,反而连耳边的风声都渐渐止息下来。
“小姐?小姐!”
谁在喊她?
为何这声音这样熟悉?
“小姐!”
周元窈遽然被叫醒,可一睁眼,入目的却也是一片昏暗,原来她昏睡这段时日里,已是晚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