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当年没有切实证据,便只能作罢弹劾,周家效忠的也并非太子,但祖父他们暗中支持哪位皇子,她是决计不知的。
可江与安却是太子的人,他留着这份证据做什么?
“可找到了?”身后的江与安粗重喘息着道。
周元窈这才慌乱回神,顾不得其他,迅速将青瓷瓶子拿出来,而后打开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喂给江与安。
她的手不可避免地要扔到江与安的嘴唇,碰到时,她只觉得酥麻之感在指腹缓缓蔓延开来,最后炸开。
回过神来后,她才迅速抽回手来。
可在江与安眼里,她慌乱的模样却像是做错事心虚似的,他不准痕迹地回头去看那事先设好的木格,瞳眸之色愈发冷下来。
果然,周氏嫁过来就是个周家的棋子。
“夫君,你这个病症,倒是像……”周元窈望见他抬眸看自己,连忙收回视线,低声道,“像是中了什么毒……”
江与安阖了阖眼,“是雪寒毒。”
这话令周元窈到嘴边的话都无法再说出来,只无意识地捏着自己手指。
夫君的毒想必也是祖父暗中下的,这毒是当年母亲嫁进府带过来的,也只有周家有,说到底,还是她周家欠他的。
“我……我从小便喝过不少药,血与常人不同,也是能解此毒的,夫君若不嫌弃,我也可以……”周元窈道。
她从发髻上拔出一根发簪来,随后划到自己手臂上,可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未袭来,手臂一沉抬眼便见江与安的脸色有些阴沉。
“小病区区,不劳夫人如此费尽心思。”江与安冷声回绝道。
这周氏身上全是毒,倘若用她的血入药,只怕到时并非“解毒”,饮下瞬间便暴毙了吧。
猜忌和怀疑愈演愈烈,江与安已经根本不会再相信周元窈的任何一句话。
夫人……
周元窈心底里咂摸着这两个字,心底里隐隐升起一丝淡淡的期望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用冷冰冰的“周氏”,而是如此亲昵称呼她,岂非是已经开始肯对她破冰了?
想到这层可能,周元窈隐隐有些高兴。
“叫你来是有件事交代。”江与安顺了顺气,稍顿片刻又道,“祖母身体有恙,只怕不好,府医说要令祖母愉悦,病才有好转可能,我思虑再三,除却纳妾冲喜外,便只有一件事。”
周元窈听他说“纳妾冲喜”时,心明显咯噔一声,听明白他的意思后,才放下一半心来,“是何事?”
“孩子。”江与安认真道,“若祖母得知你已有江家骨肉,病也许好得快些。”
“郎君的意思是……”
“假孕。”江与安道。
周元窈本以为他是要……
没想到是让她假孕骗过老夫人。
可就算如此,今日的江与安也算难得对她温和了,周元窈也明白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假孕帮老夫人治病或许也是个机缘。
“好,一切都听夫君的。”
江与安颔首,“那夫人请回吧,天寒,让人送你回去。”
等送走周元窈后,江与安才去看那木格,不禁微微眯起眼睛。
密信不见了。
后来连续一个月,江与安都宿在了偏院,江府上下对这位少夫人的风评一下子翻转开来,连谷雨去拿份例,那些小丫鬟都殷勤不少。
夜间,江与安躺在周元窈身侧,方才的激烈场面已经褪.去,唯一提醒着她方才二人发生过何事时,却是她身上的青红痕迹和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