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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夫(1 / 3)

第15章杀夫

这些话像是一把又一把钉子,狠狠凿进王令淑的心口,几乎将心肺肝脏划得血肉模糊,疼得都分不出现下的世界是真是假。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假的,绝不会如此。

“你说…什么?”

柳蕊娘打碎她仅有的希望,冷笑道:“我说你的女儿谢幼训,早就死了!你这几日频频经过她的灵堂,却故意避开,装作看不见,你以为你的女儿就能活过来吗?”

字字句句,如锥子般砸在王令淑的脑子里。几乎要被忘记的记忆,被生硬地拽出来,血淋淋摊开在王令淑眼前。她记起来了,她从第一日开始找寻谢幼训时,就看到了那间小小的灵堂。漆黑冰冷的令牌上,写着她女儿的名字。

可怎么会是真的呢?

明明几天前,岁岁被她抱在怀中,小小的身体温暖柔软。活生生的女童,眉眼灵动,言语乖巧,满心期待着过她的四岁生日。说好了过生辰时,要给她放一日假,出城去看赛马。就连祈福的长明灯也才点上。

“不,不会如此!"好端端的,谢幼训怎么可能忽然就不在了,这种事情绝无可能发生,“谢凛呢……我要去问谢凛,若是岁岁病了,他怎么会…难道从病发到去世,都来不及去白云寺传一声消息吗?况且她回来的路上,也没有听说谢家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会不告诉你?"刘蕊娘的恶意毫不收敛,她凑近了,盯着王令淑的眼睛告诉她,“王令淑,你难道觉得阿凛这么多年,与你是一对情深意重的好夫妻吧?″

“更何况,你去白云寺做了什么,瞒得过阿凛的眼睛吗?”“…对你这样的人,就该让你尝尝诛心的滋味!”柳蕊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在白云寺交出账簿的事情,谢凛已经知道了吗?所以两人之间,最后一丝情分也无,所以谢幼训的死讯谢凛也不肯传给她,有意让她后悔痛苦吗?谢凛如何对她都没有关系……他会不会对谢幼训,因为她的缘故仇恨谢幼训?

否则谢幼训怎么会如此仓促下葬?

王令淑脑海中万千思绪翻涌,逼得她几乎没有力气喘息。她真的没有想过,去了一趟白云寺,出于私心多透了几日气,便连自己女儿的最后一面也没看到。

谢幼训这么黏她。

每次害怕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让阿母抱。濒临死亡时,这么小的孩子,该是何等的恐惧,该是何等盼着阿母能陪着她抱着她……

王令淑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软倒,狼狈跌坐在地上。“岁岁……

她无意识喃喃出声,泪水纵横而下,无法抑制地哽咽出声。怎么会这样呢,她怎么连自己的女儿去世,都没有陪着,怎么会好几日都不去坟前看她?她只有岁岁一个女儿。

这世上,只剩下岁岁还爱着她。

王令淑心如刀绞,顾不上柳蕊娘看戏看得兴奋的神情姿态,神魂都几乎飘散。泪水在木然落下,心口却像是血都被挤干了,闷疼得仿佛要碎裂掉。柳蕊娘从未想过,自己能看到这副模样的王令淑。她不由自主地弯下腰,伸手抓住王令淑的肩膀,迫使王令淑听自己的话。“如今亲生的骨肉惨死,心血凝结的女儿没了,你知道疼了?当初你自导自演,害我的珠郎玉郎的时候,可有想过今时今日?”“切肤之痛,王令淑……”

“报应在你的女儿身上,你可知道什么是活该!”王令淑被她惊醒几分,恍惚听到珠郎玉郎的名字,她骤然之间抓住柳蕊娘的衣襟,迫使柳蕊娘靠近自己,声声质问道:“岁岁的死,和你们有没有关系?”有什么被抓到,王令淑的思绪陡然变得清明起来!若说整个谢家,有谁最恨她们母子,必然非柳蕊娘和双生子莫属。何况,她离开谢家前往白云寺之前,岁岁就被珠郎玉郎推下荷花池,重病高烧。这对双生子,早就想杀了岁岁!

若非那次被玉盏及时发现,救了上来,也许岁岁那一次便没了性命!王令淑心头被巨大的仇恨笼罩,恨不得杀了双生子为谢幼训报仇,却竭尽全力克制着恨意,开口问她:“岁岁,是不是……你们母子杀的?”她的声音很轻,但柳蕊娘仍是听见了。

她的表情闪过一丝惊异,似乎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可对上王令淑血红的眼睛。柳蕊娘忽然轻松畅快地笑了笑,对着王令淑的眼睛,一字一字道:“王令淑,你真聪明。”

她弯起唇角,笑意热烈张扬。

王令淑却如坠冰窟。

她几乎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心头血,浑身僵硬无法动作,只能梗着脖子颤抖着追问:“……为什么?你…是你……你明明也是……母亲两个字仿佛一个诅咒。

王令淑痉挛得张着口,吐不出这两个字,无法承认自己是个保护不了女儿的母亲。

谢幼训最信赖最喜欢的阿母,是个不合格的母亲。“王令淑,你这时知道我也是个母亲了?"柳蕊娘的情绪激动起来,她双眼有些泛红,有泪花若隐若现,恨恨道,“你让阿凛这样对我的珠郎玉郎,你知道我这个母亲,心是如何滴血吗?刀子扎到你身上,你知道我也是个母亲了,早些时候你有念我也是个母亲吗?”

她的话说得又快又激动,因为口音软糯的缘故,王令淑听不了十分清晰。更何况她心神已经乱了个彻底。

王令淑头疼欲裂,心中叫嚣着杀了柳蕊娘,然而身体却木僵得无法有丝毫动作。她挣扎了半天,身体却没有动作,耳畔一会儿有许多人说话,一会儿又只有柳蕊娘说话。

终于,她的身体可以动了,脱口而出:“闭嘴!”柳蕊娘静了一瞬。

“可笑,可笑。“柳蕊娘笑得几乎有些疯癫,她一把讲王令淑推翻,冷下脸扯出讥讽的表情,“王令淑,女儿死了,你还要装出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多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你不过是报不了仇,不是不想报仇对吧?少装出这副清高自持的模样,实在可笑。”

王令淑根本听不见。

她只想站起啦,找到一把刀,割掉柳蕊娘聒噪的舌头。但身体不受她的控制,一动不能动。

王令淑觉得烦躁,十分烦躁,烦躁得想要放一把大火,将所有人都一起烧死。谁都不要活好了,这世间所有人,所有说话的人都死去才好。这样才能有一瞬的安宁。

终于,她挣脱掉了木僵感,王令淑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给了柳蕊娘一巴掌。

啪!

空气安静了下来。

王令淑几乎有一瞬间的轻松,随机被更强烈的恐惧攫取住,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方才莫名听到的声音,这几日忘记的记忆,还有……她真的摸到了架子上的剪刀,只差一点便朝着柳蕊娘的咽喉捅进去。不,不能如此。

至少不能此时就如此。

“玉盏,玉盏!"王令淑扶着柜子,身体往外挪,“玉盏,带我回……”玉盏听到了她的大声呼喊,连忙进来,扶住王令淑。她的视线往柳蕊娘身上淡淡一扫,原本不服气要做些什么的柳蕊娘顿时表情讪讪,放下了手里的花瓶玉盏垂眼看王令淑。

“夫人,先深深呼气,再吐出来。”

脸色白得发青的王令淑吐出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人气,缓缓松下身体靠在玉盏身上。玉盏几乎是半架着她,才让王令淑顺利走出了柳蕊娘的住处。一路无话。

回了自己的住处,王令淑挥退其余人,自己背对着门坐在屋内。大约坐了两刻钟。

王令淑乱糟糟的脑子,终于可以思考问题。她将玉盏叫进来,让对方给自己煎一碗药来,自己则顺着记忆往谢幼训的灵堂走去。柳蕊娘没有骗她。

她第一日就见到了谢幼训的灵堂,瞧见了令灵牌上冰冷的字迹,甚至审问过了府中的仆人。谢幼训尚未出阁便幼年天折,原本是不能埋在谢家的祖坟内,谢凛却强硬将她埋了进去。

灵堂内的布置还没拆。

满目都是素白的纸花,火盆里是没烧干净的纸钱,长明灯还烧在灵前。…明明前几日,才点了祈求长命百岁的长明灯。王令淑将灵堂每一处,都仔细看过。留下的痕迹不会骗人,这里确实办了一场葬礼,时间到了便将棺椁抬走下葬,只留下灵堂。但王令淑仍是不相信。

几日前活生生的人,怎么会一转眼,便埋骨泥下。王令淑想要去谢家的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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