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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1 / 3)

那日从灯会节回来,谢郁棠依旧同往常一般上午去学堂听讲学,下午在跑马地练骑射,于骑射一道她本就天赋出众,像上一世那般拘着自己后更是突飞猛进,不过这些时日下来,学堂中已无人是她对手。

谢郁棠从学堂回来,用完晚膳后又在内院中练了一个时辰,此时刚刚沐浴完,由吴嬷嬷伺候着擦干了头发,正要再就明日的经学政论做些功课。

刚将书本掀开一页,一道微风轻轻吹拂了她发稍一角,谢郁棠猛的侧目,与此同时,桌上的茶碗以破空之势向身后飞去。

“谁?!”

谢郁棠日日修习功法,内力亦是突飞猛进,就算是巡防营的高手也未必能轻松接下她这盏茶,可对方只是虚影一晃,茶盏撞到床沿一角应声而碎。

谢郁棠心下一凝。

能躲过公主府的层层守卫,在怀瑾握瑜眼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自己房间,还能干净的躲开自己这一击,此人绝对来头不小。

她抓起桌上刚卸下的金簪,旋身朝那人攻去。

本已做好了恶战的准备,可谁知那人竟分毫不躲,只是以防御的姿态隔开了她灌满内力的两掌,便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腕,一扯一拧,被谢郁棠以手肘向后的姿态压在墙上。

强敌在前,谢郁棠每一招都是奔着要害去的,一手将人手腕压后,另一手的金簪已经捅向对方最脆弱的咽喉。

案上的烛火忽地爆了个灯花,照亮了这人的脸。

谢郁棠一怔,反应过来后连忙收力,可攥着金簪的手早已灌满内力,硬生生的急刹车也只来得及堪堪错过致命部位,还是在那人锁骨上划出一道狰狞的伤。

薄薄一片细瓷般的皮肤上顿时渗出鲜血。

谢郁棠盯着那伤口看了片刻,被气笑:“就不知道躲?要是我刚刚没收住手,现在就可以叫慕清王府来收尸了。”

苏戮毫不反抗地保持着被压在墙上的姿势,脸颊贴着墙面,还笑得出来:“我是主人的,就算死了,不也该是您来收尸么。”

过长的睫毛眨了一下,他幽幽问:“还是说——主人不愿给我收尸?”

……

这都哪跟哪。

她命苏戮调查军械库失窃一案,他不是贸然行事的人,深夜前来,想必只有一个原因——他已探得重要情报。

谢郁棠放开他,皙白的掌心朝上,停在少年面前:“药呢?”

那是在南风阁她特地给了苏戮一瓶玉肌膏,也不知道他带了没带。

谢郁棠目光在苏戮锁骨处一停,默了一瞬,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而且这伤还是拜她所赐。

少年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垂眸扫了眼自己往外渗血的伤口。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的狗,是她的刀,可她这个做主人的第一件事不是问自己找到的线索,而是要给他上药。

虽然知道这只是宁安公主收买人心的手段,但心还是不可抑制地狠狠一缩。

苏戮垂眸,轻轻吸了口气,有些自暴自弃:“您真的不必这样。”

就别再撩了。

谢郁棠眉梢一挑,正要开口,门外响起握瑜紧张的声音:“小姐,你还好吗?”

方才她摔了茶盏,动静不小,怀瑾和握瑜必然是听到了。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

她很轻易就能将人打发了,但是谢郁棠看着坐在自己面前,衣领因为她方才的动作而微微敞开,锁骨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的少年,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迟疑了。

就是这片刻的迟疑,已经足够让屋外的下属确信她出了状况。

两人对视一眼,怀瑾后退一步,握瑜单手提剑,抬脚冲那雕花木门狠狠一踹。

“砰——”

门栓应声而断,大门敞开。

怀瑾握瑜和一众侍卫摆出迎敌的架势冲进屋中,却在看清状况后呆愣当场。

只见她们的小姐撑在榻上,身下压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像是只落入陷阱的鹿,被囚于床板和身上人之间,只有一截手腕露在床外,毫无反抗之力。

谢郁棠从那少年身上抬眸,眯着眼将众人扫视一遍,停在打头的握瑜身上,似笑非笑:“你们一个个真是出息了,连本宫的门都敢踹。”

怀瑾立马双手抱剑,低头认错:“是属下逾越,请小姐责罚。只是小姐现在正……忙,属下明早再向小姐请罪!”

说完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拉着握瑜衣袖将人拽着,走前还不忘把门关上。

直到两扇门合严了,外头的脚步声也都彻底消失,谢郁棠才撑起手臂。

——其实怀瑾握瑜都是她的心腹,苏戮在她房里的事儿她没必要隐瞒,但不知怎么回事,在那一瞬间,谢郁棠想起的是放在马车里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画本,还有那句“把苏世子锁到床上”之类的虎狼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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