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他才啊地吼了一声。
外面的医生护士从门口过，听到了，也当没听到。
老冯看到的夏有杰，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浑身缠着绷带，腿上还打着石膏板。
老冯情绪失控，可是夏有杰的眼神却有点散。
大概是被虐得有些不能集中注意力了。
又或者是大脑为了逃避身体疼痛的一种转移机制。
这导致他现在连意识好像都不是很清醒的样子。
老冯一把年纪的人了，看到这一幕都绷不住直抹眼泪。
他是最早跟着老夏混饭吃的小工头。
看上去地位虽然不高，这些年，夏有杰吃肉，也没少他的。
李东能在夏有杰手下拿大项目，还能带老冯玩，这是夏有杰对李东最满意的地方。
因为李东饮水思源。
而夏有杰和老冯也是同类人。
门外来了两个穿制服的，进来看了看夏有杰的情况。
其中一人居然还给老冯和夏有杰散烟。
不痛不痒地说了两句。
“如果有什么需求呢，可以跟我们提。”
“现在证明呢是一场误会。”
“这件事跟我们无关。”
“要怪，就怪叶伯常和龙明华之间内斗。”
“我们也只是办事的。”
“再说了，我们也伤了几名同志，就住在旁边的病房里。”
“当然，你们要闹，也可以，不过得想想后果，我们有的时间陪你们耍。”
“希望你们做每一件事的时候，都过过脑子。”
“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复。”
他们……就这么走了。
夏有杰的眼睛刚才本来都没有神彩的。
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眼神也回来了，没有痛苦，显得格外的平静。
老冯声音发抖，憋着嚎的冲动，鼻涕口水边流边说，“李东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你的。”
“他正在回来的路上。”
“叶总从上面找的人捞的你。”
“他给你在云西那边搞了一间单人病房。”
“我现在就接你转院。”
夏有杰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子，听到了老冯所有的话。
他就知道叶总不会有事，他也知道叶总那么重情重义的人，是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别哭，老冯，真的别哭！
夏有杰想说话，却发现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抬手去抹老冯脸上的眼泪，却发现手也抬不起来。
隐隐记得他当时尿了一裤裆。
后来屎都被打出来了。
也不知道他们给自己换没换裤子。
夏总是个体会人。
可是他们做事这么不体面。
那么夏总也就只能不体面了。
叶伯常被电话铃声惊醒，听到老冯在电话里哀嚎……
那一刻，叶伯常以为夏有杰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