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们说好要一起活到八十岁,一起旅游一起跳广场舞呢!
她越想越难过,悲从中来,却又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咬着被子默默落泪。
这里不是法治社会,只有皇权高于一切。
那不叫包办婚姻,叫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沈令月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等她迷迷糊糊再醒来时,已是傍晚。
晚霞漫天,橘红光晕透过窗纸打在青石砖上,多宝阁上的花瓶摆件投下错落的剪影,窗外树影摇曳,一派恬淡静好。
她拥着被子呆坐在床边,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没课的周三下午,寝室里其他人都尚未醒来,春日正好眠……
下一秒,视线对上窗边梳妆台上摆着的那面铜镜,昏黄模糊的镜面中映出梳着发髻的古代少女,将她从幻想拉回现实。
每一天,她都盼着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来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咸鱼大学生,最大的烦恼是今天该吃西门的烤冷面炒河粉鹅腿面筋臭豆腐菜煎饼……
一阵咕噜声打破了她对校门口小吃街的缅怀,沈令月揉揉肚子,她饿了。
霜絮的声音恰如其分在门外响起。
“小姐醒了吗?厨房送膳来了。”
“进来吧。”
沈令月懒洋洋应了一声,很快丫鬟们鱼贯而入,有伺候她起身穿衣的,净面洗手的,摆膳布菜的,各司其职,分毫不乱。
她从一开始的浑身别扭,到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当个巨婴了。
桌上摆了四菜一汤,都是巴掌大的精致小碟,分量感人,寡淡得不见一丝荤腥。
沈令月落座,看着面前绿油油的一片,一脸生无可恋。
穿成三品大员的亲闺女有什么用?她都好几天没吃到肉了!
她的小龙虾脆皮炸鸡里脊饼鳕鱼堡肉酱披萨熏鱼烤鸭……
青蝉递过筷子劝道:“夫人说了,您刚病愈不久,饮食要以清淡养生为要。而且婚期将至,若是吃胖了还要改嫁衣尺寸,就当不了美美的新娘子了。”
见沈令月依旧不为所动,她想了想,又下了一记猛药。
“圣上赐婚,命昌宁侯府二位公子同日娶妻——您也不想被周家大小姐比下去吧?”
沈令月眼中闪过一抹光,一把夺过筷子,狠狠夹了一大口凉拌莴笋。
“……我吃!”
没错,原身被气死不光是因为赐婚,还因为她从小斗到大的死对头,宣威将军家大小姐也被赐婚了。
而且好巧不巧,二人要嫁的正是昌宁侯府的两兄弟。
原身和她斗了十几年,结果成了亲却要叫对方一声大嫂,而且将来人家十有八.九要继承侯府爵位,她却只能跟着丈夫被分出家门,这种落差叫人如何忍受?
沈令月恨恨咬着莴笋丝,咯吱作响,仿佛在嚼那位未曾谋面的周大小姐的骨头。
要不是你们俩斗来斗去,把原身气死了,她现在还在寝室好好地打着游戏呢,何苦要来受这个罪!
青蝉和霜絮对视一眼,偷笑。
果然,不论什么时候,周大小姐这四个字就是管用。
沈·纯恨战士·令月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别说,饿得太久了,连这熬得浓浓的粳米粥都能吃出一股天然的谷香。
沈令月才睡了一下午,见外面天色尚早,正要出去散步,看门的婆子来报,说二小姐来了。
“二姐?”沈令月挑了挑眉,“请她进来吧。”
二小姐沈颂仪,与二少爷沈明达都是姨娘柳氏所生,一向与正院井水不犯河水。
再加上原身从小被娇纵惯了,自恃嫡女身份,平日里没少给这对庶出兄姐脸色看。
好端端的,沈颂仪上赶着来看她做什么?
沈令月心中纳闷,只得暂时搁置了出门计划,带着青蝉去前厅见客。
“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一进门,坐在下首客座的蓝衣少女便起身向她走来,亲亲热热地握住她的手,清雅秀丽的面孔上满是关切之色。
“自从妹妹病倒,母亲说你要静养不能见人,可把我急坏了,日日盼着能来探望你。都是姐姐的错,若不是我当日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妹妹也不会生了这么大的气……”
沈颂仪满脸心疼与愧疚,眼眶微红,泪盈于睫,简直柔弱无助又可怜。
沈令月被她抓着手,面上没有表情,心中雷达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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