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则二十天前出过车祸,眼睛都伤这么重了,身上一定也受伤了,凌霜兰怕压到他伤处,不敢乱动。
身下的江寒则却“嘶”了声。
她有些慌不择路,想要起来,可一不小心,小手摁到了一片帐篷。
“宝宝。”他忽然改了称呼。
凌霜兰看他脸都痛红了,一脸疑惑地想撑着起身:“你还好吗江寒则?我压到你伤口了吗?”
“宝宝,快帮我看看,是不是墨镜镜片碎了,好像进我眼睛了。”
“我看看。”
凌霜兰声音都有些微颤,听在江寒则心里,让他今日份本就格外明朗的心情更加荡漾。
两年没见,她还是与以前一样的可爱。
她伸手摘掉他脸上的墨镜,房间里拉着窗帘,环境昏暗,遮挡住窗外透白的天光。
“眼镜片没碎,我看看你眼睛。”
她说着,把墨镜放在了一边,手改压在他胸膛,贴在他身上挪蹭了下,靠近他脸颊。
经过手术二十天,眼睛最开始的视物模糊已经好了很多,加上这二十天时间,江寒则已经适应了这样的黑暗,因此很清晰地看见了朝思暮想的她。
凌霜兰还是像她记忆里那样,明媚漂亮的脸,和纯然无害的神情,她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好人吧?要么她怎么察觉不到,孤男寡女这样近距离共处一室的不合理?
“你左边眼睛不舒服还是右边?”
“两只。”江寒则说,“宝宝,我两只眼睛都不舒服。”
“环境太黑了,我仔细些看,你别动哦。”
她又凑近了些,江寒则顺势抬手,他的手本身就很修长,一只巴掌就能遮住她整张脸。
在摸上她眉眼之前,他操控着自己指尖往下移动,摩挲上她嘴唇前,他又强忍着,手往侧面移了些,轻轻抚摸上她的脸。
“再凑近些,帮我吹吹。”他声音染上了一丝沙哑。
她听话凑近了些,开始帮他吹眼睛。
江寒则目光逐渐幽深了些,小狗似的湿漉漉渴求眼神下,她忽然开口:“江寒则,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的请求,宝宝,只要你提出来,我都可以回答。”
凌霜兰点点头,问他:“我哥哥还好吗?”
见他不说话,他觉得是自己问题太含糊了,又补充询问:“我是问凌时渡,我的哥哥他……他还好吗?”
“谁?”
凌霜兰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一遍:“凌时渡呀。”
“你哥哥?呵,我都不是你表哥了,他一个被收养的,怎么就还是你哥哥了?”
他声音明明没有变化,不知为什么,凌霜兰就是听出了他话语中阴恻恻的寒意,“你想他?”
凌霜兰老实地承认了:“嗯嗯,我昨天晚上还想他想的睡不着……”
感觉背后有些发冷,她说话声不自觉小了很多,好在第六感让她终于觉察出一点什么,又真心实意地补充:“我前几天也想起你了。”
江寒则忽然直接抱上她的腰,再说话时候,热气就喷洒在她下巴上:“他好着呢,不准提了,我要生气了。”
“而且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宝宝,你要知道这世上的男人,大部分都是坏人,百分之九十五坏人,还有百分之四的禽兽,像这样离他们近,他们会想要占你便宜的,到时候你怎么反抗?”
“江寒则,你先松开些。”
江寒则是怕自己有些用力过猛,刚重逢还是要克制,他强忍着松开些手。
可凌霜兰却攥住了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腕,快速把他那只手扣到头顶,又趁其不备捏住他另一只手腕,一起扣住。
很快的,她扯下绑在她腕上做装饰的蝴蝶丝带,给江寒则两只手腕绑在一起。
江寒则那双原本就宛如深不见底湖泊的视线,更加幽深了。
“宝宝,你想干嘛?”
他问完还是老老实实任由她打结。
“哦~我懂了,原来宝宝是在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该怎么惩罚坏男人,所以在你眼里我很坏吗?”他说着,话语中明显掺杂起了浓重的委屈。
“惩罚坏人这样是不够的,所以我并没有把你当成坏人,这才是坏人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