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雅乐看程水一脸惊讶,震惊地说:“不是吧,你都不出门的吗?”
“我确实看到过很多穿校服的经过,没太注意。”程水实话实说。
“我高中的时候还去那个学校参加过活动呢,”黄雅乐怀念地说,“里面有个小教堂,贼漂亮了。”
“你不是在国内上的高中吗?”程水问。
“不是啊,我在悉尼上的,但不是北悉尼的高中。北悉尼再往东就是海边,我在北海岸那边上的高中。”黄雅乐说,“上大学之前我就一个人住在北悉尼了。”
怪不得黄雅乐一直对回国的热情不高,她比程水在悉尼生活的更久,也更适应澳洲的生活,至于她为什么不提回去找父母,程水不想问,这是她的隐私。
程水探出头,看了看私立中学的方向,眼尖的看见几团黑影僵硬地晃荡着。
“行吧,要么直走要么现在拐弯,反正两边都有感染者,”程水说,一丝疑惑爬上心头:“怎么感觉感染者比想象中要少很多,北悉尼这么繁华,不太应该吧?”
砰!
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程水和黄雅乐吓了一跳,脖子一缩躲在草丛里。
仿佛正迎合了程水的猜测,隐约的低吼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其中夹杂着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混乱的朝着她们的方向汹涌而来。她们藏在侧翻汽车堆成的死角中,在她们没经过的路径里,仿佛苏醒般,一个又一个感染者晃悠着,嘶吼着,朝着有声音的方向去。
紧接着,一声震天响的撞击声猛然炸开,夹杂着混乱的碰撞,玻璃四溅,有人尖叫,怒骂,闹哄哄地从她们来的那条路上传来,拍打着二人的神经。
她们附近的感染者仿佛都感知到了什么,源源不断的感染者朝声响来源扑过去,她们藏身的这棵树并非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左看右看,两人闪身进入健身房,果不其然,十几个浑身溃烂的感染者扭曲着四肢碾过那棵树。
发生了什么?
砰砰!砰砰!
健身房更衣室的门也被拍的震天响,不断震动,像是有什么莫名的东西藏身在里不断撞击着门。
程水和黄雅乐躲到健身房门口接待客人的沙发和墙之间的角落,直到一波又一波感染者朝着还在不断发出激烈打斗声的地方冲去,她们才敢探头看发生了什么。
“到底干嘛了?什么情况?”黄雅乐伸着头看向外面,“哪里冒出来这么多感染者?”
“外面感染者很多吗?”黄雅乐支着脑袋挡在身前,程水在她身后探头探脑:“刚刚那声好响啊。”
“像那种高空坠物的声音。”黄雅乐赞同道。
一丝不好的猜测略过二人心头……不会有人跳楼了吧?
程水推了推黄雅乐,扭头看了眼不断震动的更衣室门:“走吧,趁现在没人。”
两人探头探脑地闪身出了健身房,弓身前行,正要拐进一条弯前,又是一道巨响。
?!
悉尼的人行道有坡度,她们在上坡,正好能看见药房的后门。似乎是卷帘门扑簌震动的哐当声,她们听见了很大一声的叫骂,夹杂着英文脏话,随之而来的是杂乱疯狂的脚步声,货架倒塌声,惨叫声,混乱!药房的后门被巨力撞开,一伙男男女女,有白人有亚洲人还有其他族裔,瀑布般冲了出来,转身和身后追击而来的感染者缠斗,前方也有感染者凶狠地朝他们扑过去。
“哎!那是七楼那个新南的教育学大三的。”黄雅乐没忍住叫了出来,那些冲出来的人正是她们那栋学生公寓的邻居!
战斗愈发激烈,邻居们手里拿着棒球棍,刀子,雨伞等武器,竭力和感染者们缠斗在一起,在烈日下又劈又砍,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人类的体力也在数日饥渴中到达极限,几个如同野兽一般的感染者扑到那些脱力的人身上,张嘴一咬,血花四溅。
情况越来越混乱,黄雅乐和程水默默躲回了健身房的沙发后,透过破碎的玻璃窗默默观察着。
幸存的人们越来越抵挡不住感染者的冲击,攻击力越来越弱,而感染者的攻击却不知疲倦,排山倒海般汹涌而上,洪水般一层又一层扑到无力挥舞武器的人身上,直到彻底吞没。
人间炼狱。
一股要呕吐的恶心感袭来。
“走,快走,别等它们围过来发现我们。”程水拉了拉苍白着脸的黄雅乐,后者已经傻住了,恐惧和恶心越堆越高,她哇的一声吐了。
白黄的液体,酸臭,血腥气和腐臭味弥漫开来。
程水拉着黄雅乐,跌跌撞撞地绕着翻倒的车子,往她们既定的路线跑去。
“啊啊啊!!”女声刺耳的尖叫声响彻耳膜,程水下意识地回了头,烈日的光晕下,一个面目模糊不清的女生尖叫着挣扎,一个男生害怕而急躁着扯住她的腰,把她推向感染者溃烂大张的口中。
心仿佛被揪起来,程水下意识缓了脚步,远处的二人在混乱中挣扎,似乎叫了什么语句,但完全听不清,金属反射出刺眼的光,血花飞溅,程水下意识眯了眼睛,二人已经消失在了感染者堆当中。
“走。”黄雅乐苍白着脸,恐惧着拉着她。
二人刚刚转头起步,一声几乎破音的尖叫:“那里有人!那里有人!”
有个衣服撕裂,浑身污血,惊恐愤怒的人指着她们二人叫道,其余的幸存者纷纷下意识看过来,程水和黄雅乐大脑一片空白,有人似乎发现声音能吸引感染者,朝她们俩的位置疯狂投掷着身上和地上的物品,石头撞击在金属车身上,砰砰,砰砰。
些许远处的感染者随着声音转头,注意到了她们二人,暴突的眼眶,灰白可怖的脸色,新鲜腐红的大口,狂咬着向她们冲来。
这一切似乎只发生在几秒钟之内,她们就从旁观的过路者变成了被拉下水的受害者。
活人!这是活人!
扭曲狂暴的人体朝她们抓来,程水和黄雅乐手上只有哑铃,身上还负着伤,黄雅乐的手没法稳稳抓握住哑铃,程水手臂和双腿的割伤愈合,但左手掌的深割伤还未愈合,两人狼狈不堪地应付着感染者的攻击,哑铃挥舞着用力击打在脸部,不停后退。
也许是发现转移感染者的注意力有效果,街道另一头的人更加猛烈地朝她们投掷着东西,一边找地方躲藏。
程水和黄雅乐慌乱地后退,两人背对背,用力抵挡着感染者的啃咬!
“再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分头跑,等下汇合!”程水大声喊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