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水脱力的靠在墙上,急促的喘息,菜刀 ‘铛!’地一声落在地上。
“操……我操了……”她骂了一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手还在止不住的痉挛。
太不容易了,我操,太不容易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成功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自己的力气比往常要大的多,如果换做平常,感染者扑上来的第一下,她就只有跪地求饶的份。
一条模糊的鱼尾白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程水愣了愣,下意识的伸手一抓,那种古怪的感觉稍纵而逝。
她奇怪地蹩了蹩眉头。
在感染者原本站立的位置,一间房门大开着,里面黑洞洞的。程水猜测,这是感染者原本住的房间,他在外面遭到了感染,逃回来的时候,刚打开房门就发生了异变。
她摸索着进了房间,虽然昏暗,但能看出来里面十分整洁,没有外来人进入过。
原因也很好猜,感染者血刺呼啦的站在房门口,谁敢靠近啊。
不过,房间没有外人进入过,说明里面还含有物资的可能性很高,倒是便宜了程水。
学生公寓的房间构造都是一样的,她按照自己房间差不多的位置摸索到了厨房,打开了冰箱,一股浓重的酸臭腐烂味袭来,里面的生鲜果然全部腐烂了,但侧边的挡板里还放了两瓶没打开过的乌龙茶,程水喜形于色,经历过刚刚的恶斗,又是断水快要两天,她早就渴的受不了了。
打开乌龙茶,她急切地吞咽了两口,感受着喉咙好不容易的湿润。
剩下的,她不敢再喝了,宝贝的抱在怀里,摸索到了房间,拉开了窗帘。
阳光洒入室内,程水不适应的挡了挡脸,终于把室内情况尽入眼帘。
房间内干净整洁,呼吸间有淡淡的灰尘味,书桌旁边放着两个打开的箱子,里面有一堆衣服,两边的架子上也挂着衣服,大部分是衬衫,卫衣和T恤,而且都是黑白灰。
书桌上放着一台游戏本,摆着几个乐高,还有一瓶喝到一半的水。
程水没放过那瓶水,一起抱在怀里。
她一边内心默默道歉,一边窸窸窣窣的翻着书桌,在柜子里,一打开就看到了一个粉色的礼物盒,上面还放着一张拍立得。
伸手把拍立得拿起来,她站直身子,凑近了看,两个模糊的人影一高一低,亲密的依偎在一起,背景是悉尼唯一的游乐园,女生在模仿游乐园招牌上那张怪诞的笑脸,男生宠溺地看着她笑。
程水沉默了。
她突然觉得很难过。
这张照片里,男生的脸青春洋溢,和外面那张被菜刀劈的七零八落的面孔完全对不到一起。
而且,这张脸她越看越熟悉……直到和某一天,她晚上下楼去超市买东西时,在电梯上遇见的某个穿着黑卫衣的男生重合。
她的心重重一跳,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碾压过,她有点喘不过气。
……他还提醒她,让她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要小心。
像触电了似的,她把拍立得甩在桌上,强迫自己扭头翻找物资。她得活下去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是她也得活下去,她还没回去见到妈妈,她也不能死。
程水忍着眼泪,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到了她很需要的手电筒,以及一些七零八碎能用得上的东西,直到两只手抱都抱不下,腰包也堆满了,她才罢手。
…早知道拿个大点的包了,她懊恼的想,可太大的包容易影响她的动作。她一开始也没想过会直面感染者,她只是想着出来活动一下,只在自己家这两层楼移动,如果有任何不对劲的情况出现,她就火速回家。
谁知道…她不仅直面了,还战斗了。
想起外面的感染者,她不愿在这间房间再里停留太久,正要转身离开时,她的余光又看见了那张拍立得。
犹豫了片刻,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伸手拿过它,放进了腰包里。
随即,她小跑着离开了房间,绕过了地上还在扑腾挣扎的感染者,一股作气冲下了楼梯,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门咔哒一声关上,她沉默地靠在门上,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屋内只有淡淡的,生鲜腐烂后的臭味,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到只能听见程水剧烈的心跳。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哎————”
咚咚咚!!
一口气还没叹完又提了起来,把她噎住,她背后的门轻颤起来。
……有人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