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说,格外的敏锐也能言善道。
就是这不知背后真实目的的示好让她还是需要警惕些。
正想着,许是困极,谢杳没耐住在秋千上垂下了眼。
接近年关,她这几日时常要忙族内的各种事宜,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今日答应景胭出来,也只不过是打算休息下。
不过,若是这时的谢杳抬头,就会看见别墅三楼的宽敞露天阳台上站着的男人身影。
如今的天色已暗,正朝着冬季迈入的京南夜色浓如稠墨,那份黑夜仿若要一步一步将露台边男人的身影侵袭在黑暗中。
秦鹤川压低的眼睫下,视线落在虽看得不清却依旧能清晰辨认出的女孩身上,黝黑的瞳渐渐凝住。
“三哥,原来你在这。”
宋漪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秦鹤川眉眼间翻涌的滚烫情绪。
回归秦家后,秦鹤川在秦家排行老三。这五年,有不少人会这么喊他。
秦鹤川被打扰得不是时候,他眼帘一垂,遥遥转过身子,带着压迫感的视线望了过来。
宋漪被看得心颤了瞬,却还是挺直着身子,语气带着丝讨好:
“我听说谢杳马上要招婿了,怎么看着三哥你好像并不高兴?”
毕竟当年不少人都说,谢家将人领养回家,是知道了秦鹤川的身世的。却只打算培养成女儿的左右手,甚至还动过心思想要他成为赘婿,一辈子都被压在谢家下面,替他们办事。
这事闹了不小的动静,如今还依旧有人时常聊起。
只是,听见这句话的秦鹤川却轻眯起眼,眼底那份戾意转眼间被他藏住,薄唇的笑容恶意十足:“所以,你觉得这算好事?”
宋漪未察觉,只是温柔的笑着:
“谢家以后不会再将你捆回去,拿着恩情让你替他们办事。”
“三哥你又掌权了秦伯父的家业,前途一片大好,怎么不算好事?”
秦鹤川依旧笑着,回的很直接:“她从前也未勉强过我做什么。”
宋漪听见这个回答,柔情似水的眉眼皱了皱:
“但我听说,当年他们明知道你的身份,却一直不放你回秦家,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还逼着你学各种无关的东西,成为谢杳的陪衬。”
不知道是不是这话太过好笑,秦鹤川忽然笑了起来,声音磁性喑哑,像是真的被她的无知逗笑一样。
“名正言顺?”他薄唇轻启,像是漫不经心的反问。
直到面前的宋漪神色终于无措起来,秦鹤川才停下笑,身子慵懒地向露台围栏靠着,压迫感十足:“宋二小姐这么喜欢我,难道不知道?”
看着眼前人不解的神色,他一字一句道:
“我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抛弃到孤儿院的弃子。”
“若不是谢家领养,只会继续在孤儿院长大,未必会有秦岳将我认回的这天。”
“届时,宋二小姐还会说我‘名正言顺’吗?”
空气中是一片沉默。
秦鹤川并不意外地垂眸,再抬起头时,原本还在脸上的狠戾笑容消失不见,转而只剩平静。
“当…当然。”
有那么一瞬,落在宋漪眼中,好似和那张令自己和姐姐都厌恶的面孔忽然重叠。
“你知道,你只是故作不知道,想要上演无知的戏码。”
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听见这话,宋漪情绪激动,面色是无法呼吸而激涌上来的白,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我没有…你误会我了!”
宋漪有哮喘。
所有人都知道,是为了救溺水的秦鹤川而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