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答案,秦鹤川眸子幽深漆黑,看似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看他这样,谢杳停了几秒。
再掀起眼帘时,她安静地望着他,语气清和平静,却是带着提醒:“已经过去五年了。”
她在告诉他,他们之间的信任就如这段关系,早已不复存在了。
他做过什么事,他们之间都清楚。她用了很久的时间将这人对自己的影响,还有自己对他的全然信任一点一点从身体里剥离。
这个过程,是痛苦的。
是将刻入骨髓的依赖与习惯剥离。
仅剩的抗拒和迟疑,是她给的答案。
秦鹤川僵硬了下,眉眼间那几分阴冷因着她这话又沉了些,片刻后,他忽然笑了,唇边是带着狠戾的笑意:“是啊五年,你依旧看不透复杂的人心。”
谢杳轻轻皱眉,不解他说这话的缘故。
“我不过是允诺他,若是他能将你带到我身边,我可以让老板考虑给他升职成经理,他就自己演了这一出戏。而你,也信了。”
“……”
未曾想过这个答案,谢杳停了两秒,如雾般的眸子静静望着他,是平静的,就像对这个答案并不关心,但那微微蹙起的眉还是道出了她的意外。
只是,这个答案真与假,于她而言还重要吗?
腿上的痕迹很早就被擦拭干净,谢杳起身,如浓浓墨色般的长裙伴随着她的动作自然垂落。
走到门口时,她微侧回头,嗓音很淡:“招婿的事不会改变,我会与那人生个孩子,让这个孩子继续担起谢家的责任。”
“长龄是我身边新安排的人,我会好好培养他。”
“秦鹤川,下次见面,我依旧和过去这五年一样,目的只有一个,让秦家和你,倒台落幕。”
说完这些,谢杳就要离开。
却不知身后秦鹤川已经起身,在她说这话时,手里的毛巾被他随手丢到桌上,等到她落下最后一句,才阴戾着眼,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你做得到吗?”
他问的突然,谢杳一时不知他是指哪一句。
“不,更准确的说,你的身体,做得到吗?”
伴随着他这句落下,谢杳身子一滞。
记忆猛地被拉回过往那些于她而言已是破了规矩疯狂肆意的夜晚,还未回神,身子就被人强势转过,抵上休息室坚硬的墙壁里。
“——嘶”身后蝴蝶骨被撞的痛感让她没忍住叫出了声。
下一秒。
秦鹤川修长有力的手指扣上她的下颌,逼得她仰脸与他对视。
谢杳用力的挣脱着,只是未能成功。
她抬眸瞪着眼前这人,想要说什么却在触及到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时瞬间哑了声。
“秦鹤川。”到最后,挣扎半响,她只敢放轻声音怒斥道。
“嘘——如果还想离开,就别出声。”
回应她的只有秦鹤川低下的眼眸,乌黑如鸦羽般的眼睫垂落着,遮住了因为她刚才那句话而骤起的情绪。
“阿杳…阿杳……”
什么都可以,但不要抛弃我。
他缓缓靠近着,一步一步,贪婪地闻着谢杳身上熟悉的味道,却又保持着底线,不敢触碰到那张唇。
没有人知道。
秦鹤川无数个日夜都在后悔。
如果那时的他足够强大,不用担心给谢家带来麻烦,不用被迫认下这个姓,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与谢杳还能像以前那样继续,每日每夜。
他们见过彼此最动情时的模样,也最无法离开。
所以,他根本想象不出,有一天谢杳那般模样要属于别的人,还要和别人生下孩子。
如果是女孩,长得像她,他或许还能容忍些,可若是男孩…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
“砰——”
是屋内秦鹤川猛然被推开踉跄退后撞在沙发上的闷响。
谢杳冷着脸,如雾般的眸子染上些许气急和羞躁的红意,她僵停在他与墙壁之间,用尽力气才将这人推开。
已经过去很久很久,她喘着气,心底也在对自己刚才一瞬的动摇而恼恨。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戒掉秦鹤川这件事,耗尽了她多久的时间与精力。
所以,她决不允许他再有机会反制。
她这五年,要的从来都是他与秦家,一起从京南倒台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