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啊,”他突然抓住盛葳的手腕。
“要不你来?这帮兔崽子下手没轻没重的,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他们这么折腾了。”他看向盛葳,那眼神里带着请求。
盛葳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可她转念一想,吴三省这样提要求,很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于是她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倚老卖老?吴三爷倒是会使唤人。”她接过绷带,棉签戳在伤口上用了点力。
吴三省眼神复杂道“谢谢了,以后也别叫三爷了,跟小邪一样叫我三叔就行。”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这话,不过称呼而已,她没想那么多,反正在她看来,高兴可以叫他吴叔叔,不高兴叫老头也无所谓。
包扎时他倒抽冷气,脏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得服老了,哪像你们小年轻抗造。”
确实抗造,他不知道另一边的好侄子无邪被摔个半死,灌了两口水就又活了过来。
他说话的同时,身体微微前倾,借着盛葳身体和两人之间动作的遮挡,用指尖在她靠近膝盖的腿弯处,飞快地划了几下。
盛葳眨眨眼,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她清晰地辨认出那三个字张、下、走。
张启灵已经下去了,叫她走?
盛葳面色如常,把绷带塞进他裤管,顺手拍了拍,道“我年轻确实无所谓。”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她不会选择离开。
吴三省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是下不去了,但他想起小哥留下的那张纸条,现在还在自己贴身口袋里。
那闷油瓶难得写了那么多字,特意叮嘱要交给无邪和盛葳……可眼下这两人偏偏不在一处,而且看起来这姑娘像是有计划啊。
“好了。”盛葳站起身,她扫了眼吴三省欲言又止的表情,“三叔好好休息。”
她故意提高了些音量,转身抱起一旁的金珠,经过阿宁身边时,她停下脚步“不是说合作吗?我需要你的人手去探路。”
阿宁挥手派了几个人手,好巧不巧就有那几个人,盛葳不动声色地转身走向墓室。
待他们走远,墓室陷入短暂寂静,阿宁正欲查看吴三省的伤势,气氛突然被撕裂。
尖锐刺耳的鸣叫声响起,伴随着剧烈的破空声在上空炸开,无数长着狰狞人脸的人面鸟,密密麻麻地从穹顶裂隙中俯冲而下。
“敌袭!开火!”
剩下的人条件反射般端起枪口,密集的子弹瞬间泼洒向上空,一时间枪声、怪鸟的嘶鸣混杂,碎羽和石硝簌簌落下。
混乱中“砰”的一声闷响,岩壁高处毫无征兆跌落下个黑影,扬起一片尘土。
几乎是瞬间,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调转,死死锁定了地上蜷缩的人影。
“什么人?!”
地上那人影动了动,缓缓抬起头——是倒霉蛋无邪,他脸上沾满灰尘,冲锋衣被四处划破,头发乱糟糟,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咳嗽几声,甩了甩头,视线有些模糊地对上了阿宁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睛。
“吴老板?”阿宁的声音带着错愕。
“天真!你丫没事吧?!”
“小三爷!撑住!”
胖子和潘子焦急的声音从他摔落的上方传来,伴随着他们急促跑下的脚步声。
他们在那诡异的藏酒室里走了半天都出不来,发现是一个小鬼胎搞的鬼,阴差阳错跑到这里,听见底下枪声才看到阿宁他们。
结果无邪实在倒霉,被那小鬼胎不小心给绊倒,竟直接摔了下来,幸好没摔出个什么大碍,还把那小鬼胎给无意中给踩死了。
无邪挣扎着站起来,眼神同样复杂,他目光下意识扫向四周,随即猛地定格——
不远处简陋的石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看起来已经昏迷不醒的熟悉身影。
“三叔?!”
无邪失声惊呼,他踉跄着赶紧扑过去。
——
另一边
盛葳听着不远处的枪声,停在一具宝石琉璃棺椁前,她敲了敲棺盖,头也不抬
“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