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怀瑾。”他背光而立,黑色西装在夜色下显出些许不羁的松弛。
朦胧的光自头顶的落灯洒下来,将他们的影子暧昧地纠缠在一起。
他眸光并无探究,单纯只是想从她这里听句答案,以分散注意力,“老实说,你所指代的不方便,是什么?”
舒怀瑾刚立正挨过打,这会咬着唇,支支吾吾不肯说。
贺问洲似乎有的是办法治她,“现在保持沉默的话,以后也别拐弯抹角地从我这里套取消息了。”
他打了个响指,做势就要吩咐司机驱车离开。
“别别别。”舒怀瑾急到上前拉住他,堪堪勾住他的衣摆,对上贺问洲深沉平静的视线,红着脸松开,朝他招招手,“你靠近一点我才能说。”
她身上馥郁的草莓甜香好似小钩子,将他的衬衣抓破,争先恐后地侵占着他的领地。
贺问洲没动,只微微倾身。
合身的西装马甲因此而绷紧,劲瘦有力的窄腰曲线毕露。
“什么话只能我听?”
舒怀瑾眼神胡乱瞟着,低声说:“先发表一下免责声明,绝对没有年龄歧视!我以为你说客观条件不允许的意思是,身体存在问题。”
至于是硬件还是单纯心理上的,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回过神时,贺问洲脸色黑到底。
先前恪守的礼节和界限,就这么因为她这句没头没尾的揣测打乱。男人迫近半步,如山倾般的暗影压下来。
“年龄,歧视?”
他咬住的关键词汇让舒怀瑾陷入了越描越黑的怪圈,她慌忙摆手,“这也不怪我啊,从科学上讲,过了二十五岁后,各项机能会断崖式下降……”
贺问洲眸光渐沉,他想过她的问题不会有多正经,却没想过,能偏到男性功能方面去。舒宴清管她虽然管得紧,但到底有着性别差异,大概从未聊过与性有关的话题。
他与她非亲非故,深聊这个自然也不合适。
可性的话题不适合掩耳盗铃地规避。
短暂的数秒内,贺问洲权衡过后,眼帘半掀,严肃道:“从哪学的这些?”
舒怀瑾诚恳地说:“大数据老师。”
各个软件沆瀣一气,简直就是窃听重灾区,知道她想追大她十一岁的男人,不是疯狂推老夫少妻的组合,就是各种唱衰的科普,给她强塞了一堆毫无用处的冷知识。
见她是从网上看的,贺问洲冷厉的神色缓和了些,“网上的内容来源复杂,你既然已经成年了,应该具备一定的信息甄别能力。”
舒怀瑾小声:“这个没法甄别啊……”
“幸存者偏差。”
贺问洲抬手,示意她将狐狸玩偶抱走,“不要碰见一个不算熟的男人,就把公式往他身上套。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各不相同,无法用简单的数据和标签概括。”
舒怀瑾蹭了蹭狐狸耳朵,担心再深入讨论到底行不行的话题,场面会彻底失控,提议:“要不,你上楼坐坐?”
“补充一点。”贺问洲严重怀疑,他操的是既当爹又当妈、还附带兄长的心,“独居女性不要在深夜邀请男人去家里做客,无论处于哪种原因。”
“那白天是不是可以?”她换着牛角尖钻。
贺问洲强调:“任何时候都不可以。”
舒怀瑾只想给他展示一下自己满墙的小提琴。倘若他对她也有非分之想,无疑是锦上添花。不过很可惜,他没有。顺便还以此为鉴,向她灌输了一系列听得耳朵都快起了茧子的安全意识。
她又不傻,哪能不懂这些道理,邀请他纯粹是因为馋他身子。
很好,今日份的开心和不开心被名为贺问洲的男人阔气包揽。
舒怀瑾悻悻然,忍不住使坏心思,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他透露细节,“我住在十七楼。”
贺问洲沉默不语。
“有电梯的。”舒怀瑾这句话杀伤力极强。言下之意是,不用担心体力不够爬不了楼层。
贺问洲挑起半边眉峰,危险的气息笼罩在周身,“最重要的一句,我的体力很好,不要再三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