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又闯进四人,准确地说是一男一女推着一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另外一个则是背负书笈的儒生。
林明远脸色一僵:“诸位又是何人?”
轮椅上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枯瘦,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推车的是一对年轻男女,男子约二十五六岁,面容刚毅,腰间悬着一柄乌鞘短刀;
女子二十出头,杏眼桃腮,斜挎一张雕花长弓。
至于那儒生,环顾四周皆是凶巴巴的汉子,哪里有郎中模样,惊得缩着脖子躲在角落。
这四人不是旁人,正是李进等人。
“老朽司马徽,江湖朋友抬爱,称一声‘神机先生’。”
老爷子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只是说到此处,忽然像是陷入了沉思,或是遗忘了什么,竟转头去扯身后女子的衣袖。
李进连忙接住话茬:“晚辈李进、师妹陈柚,见过诸位前辈!这位是王中孚王举子。”
董不归眉头微皱,忽而肃然起敬:“可是二十年前以‘天机算尽’,闻名江湖的司马先生?”
司马徽微微颔首:“虚名而已!”
李进吁了口气。
千叮万嘱让老爷子记住台词,对方也是答应的铿锵有力。哪料一开口,就差些露馅。
北宋哲宗年间,东京郊外有位算命先生,据说算无遗策。曾因酒后直言,批出哲宗“寿数不永”,险些被治大不敬之罪,流放岭南。
幸得朝中有些官员得过其指点,暗中周旋,才免于牢狱之灾。自此隐姓埋名,遁入江湖。
二十年余来,江湖上偶有“神机先生”的传闻,却无人知其真假。
后世说书人更将此事张冠李戴,讹传成神算子蒋敬的事迹,竟把这桩秘闻归进了梁山好汉的话本里。
李进这次特意借用这个名号,一来司马徽的年岁扮相正合适,二来狐假虎威,多少能震慑在场群豪。
只是没想到老爷子多半是因见到王重阳本尊,而忘乎所以。
绝不能再让这老儿随意开口了。
当然,李进还有更深层的盘算。
满堂武林豪杰,全是性情中人,简直就是行走的愤怒值充电宝!
此情此景,必然是想法设法收集满羊角的愤怒值,以备不时之需。
“诸位前辈容柄。家师夜观天象,算到林家庄将有大难。更受剑魔前辈所托,特来示警!”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李进指向雁门散人师徒:“此人乃十年前叛出方腊义军的‘双刀震江南’罗毫。当年勾结金狗挑起江南血案,致使大宋千万百姓家破人亡!”
说到此处,暗暗碰了下陈柚香肩。
后者反应过来,立刻上前一步:“至于他身边这位,更不是什么徒弟,而是金军偏将突屈利!”
罗毫爆喝道:“黄口小儿,怎敢血口喷人!”
【来自罗毫的愤怒值+1】
李进冷笑一声,将藏在轮椅下的宗望人头取出,抛至罗毫脚前。
“身为汉人却甘当金狗,你娘若泉下有知,怕是要从坟里爬出来掐死你这不肖子!”
这番粗鄙之言让不少武林人士皱眉,却精准戳中罗毫痛处。
“你……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看清楚,这是不是你金爹的人头!你个狗娘养的臭汉奸,当年你爹就该……咳咳!”
罗毫气恼之下,竟口舌衔接不顺,憋得老脸涨红。
【来自罗毫的愤怒值+1】
突屈利瞥了眼波斯毯子里的头颅,大惊失色,情急之下竟用女真语惊呼出声:“王爷!”
林明远豁然起身:“当真是鞑子!”
罗毫眼见事败,突然暴起发难,袖中滑出两柄泛光短刃,直取李进前门。
他见李进前门尽是破绽,料定这一招‘双龙探海’必此子横尸堂下。却不料半道中,被一根长棍拦住招式。
“好条金狗,尽敢伤人?”
董不归大喝一声,挡下罗毫志在必得的一招,长棍接连舞出,
但见棍影重重,恰似银河倾泻,又若惊涛拍岸,逼得罗毫连连后退,青石地板上踏出串串蛛网裂痕。
‘叮’的一声脆响,罗毫手中短刀竟被打落一柄,钉入梁柱三寸有余。
罗毫右腕剧颤,失声惊呼:“打狗棒法?”
“狗贼倒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