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茯甩甩头,强行将纷乱思绪甩开,重新望向高空中的大妖否。
她向来不愿在无解的问题上耗费心神。
毕竟在这危机四伏的漫画世界里,比起琢磨谢厌,如何活下来,才是最要紧的事。
从始至终,否妖都踞于高空吹奏横笛,只驱策活尸攻袭,始终不肯落地正面迎战。
姜茯回想起漫画设定。
妖怪修行本就艰难,何况否妖这种从低贱小妖熬成大妖的存在,心思格外缜密。
它显然是在用活尸消耗他们的灵力,先探清虚实,再等他们力竭时一击致命。
要杀死它,很难。
尽管有些细微的不一样了,但姜茯清楚记得原著里大妖否的结局。
是主角亲手解决的。
就在她凝神思索时,谢厌忽然开口,懒洋洋的声线传过来:“姜姑娘好手段,这大妖否,便请你出手解决吧。”
“?”
“!”
见姜茯望来,少年耸耸肩。
她拧紧眉,苍白的脸颊因急火泛起薄红:“我不过筑基后期修为,况且灵力被药物压制得动弹不得。让我去斗大妖?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少女攥紧染血的剑柄,声线压得低而稳,指节却在袖中气得发颤:“与其让我做无用功,不如想想怎么合力破局。”
听到灵力调动不了这话,张不寒心虚,默默转过头,看花看草,心想这花真花,这草真草。
谢厌从善如流:“那远处的大妖还是交给张道友吧。”他一脸真诚。
“?”
张不寒本来正搁姜茯旁边,撩自己脏乱的发丝,心中百转千回地思索该如何设计悄无声息的干掉姜茯。
发现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识的“啊”了一声,然后再“哦”,紧接着,他彻底疯狂。
“道友这话可就见外了。”张不寒揪着破烂衣袍晃了晃:“你瞧我这脸色,这破烂衣。”
他忽然掐着嗓子假哭一声:“那妖怪厉害得很!我一路被追得跟丧家犬似的,要不是腿脚麻利能跑路,早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张不寒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忽然挺直腰杆:“我能活到现在,全靠着一口气撑着来见我敬爱的大师姐呢!”
正说着,一只活尸嘶吼着扑来,张不寒眼皮都没抬,随手拧断它的脖颈。
宽大的衣袍随动作翻飞,姜茯瞥见他突然抬手捂住口鼻,指缝间漏出哭嚎:“太遭罪了!这一路跑得我脚底板冒火。我打小就命苦啊,从落地就没见过爹娘面……”
见张不寒在尸潮围攻下还要开嗓说书,姜茯忍无可忍打断:“我懂!”
“你不懂!”他甩开衣袍嚎得更响:“大师姐这种金枝玉叶,哪知道我们孤儿……”
谢厌终于耐不住性子,指尖掐诀打出道白光,拎着他后领像丢麻袋般甩了出去。
“我草!”
这是张不寒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姜茯猛地睁大眼,眉梢惊得微挑。
墨色夜幕下,她苍白的脸颊浸着雨珠,唇瓣无意识抿成“o”形。
细密雨丝顺着发梢滑落,打湿的衣襟紧贴肌肤,将少女纤柔的腰线勾勒得若隐若现。
谢厌好整以暇地观察她,从她浓密的发丝到她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睛。
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开始泛出血水,空气中散发出甜腻的血腥气。
姜茯闻到血腥气,生理性地皱了皱眉,但考虑到当事人可能很痛,出于礼貌,她还是打算关心一下:“你……”
话蓦地一止,因为主角倒进了她的怀里,带着一缕莫名的甜香。
他的嗓音沙哑,伴着微微的凉意。
一句话撞进了姜茯的耳朵,他说:
“我好难受呀,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