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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2 / 2)

搬箱笼声势浩大,绮霞院的下人们都钻出来看。少夫人都抬嫁妆回去了,大爷也没留,而是先行离开了,看此情形,众人也猜的七七八八一一他们是和离了。

“少夫人,你要走吗?"月盈有些不是滋味。沉速姐姐走了,少夫人也要走了,这偌大的绮霞院一时间格外清冷。其实少夫人良善温和,待她们这些下人都很不错的。姜芾看着他们将东西搬上车,答道:“我与你们大爷和离了,自然该走。”“您一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月盈越说声音越小。她没有沉速姐姐稳重,又没有少夫人的名头,大爷也不习惯她近身服侍。姜芾弯了弯唇角:“怕什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啊。”这一句话,倒把月盈点通了。

她不想再服侍人了。

与其等大爷娶明仪郡主进门被这位跋扈的郡主给撵走,还不如她与云晴现在便去跟大爷说想放籍归乡,大爷念着情分还会给她们一大笔钱呢,下半辈子者都不愁了。

“那……少夫人,奴婢和云晴来帮您收拾东西吧。”“不用了,我都收拾好了,即刻就走。”

姜芾与苹儿背上两只小包袱,拿上两把伞,就这样走出了定国公府。高门深宅不属于她,她不曾回头。

她要回她的乡野田间去,做自由高飞的燕。她们离开定国公府后,先去见了宋氏。

宋氏觉着这是最好的结局了,这桩姻亲再持续下去,惹得陛下不悦,谁也不好过。

听闻姜芾想回江州老家,她拿出一张银票给她,欲封她的口,望她切莫乱说话。

姜芾推了回去,她知道是何意,摇摇头:“姨母放心,我不会说的,我就当做了个梦,什么都忘了,您好生养病,我走了。”她本想今夜就走,可雨势渐大,倾盆浇覆,看样子是别想停了。出了宋家,沈清识来接她,说去他府上住一晚,明日再给她安排车架。姜芾收了伞上车,带进一片湿意。

她睫羽湿漉,鼻尖挂着一滴雨珠,面色淡然,看不出什么神色。沈清识望着她,话音从她头顶飘下:“念念,其实你也可以不回江州。姜芾错愕:“啊?那我去哪?”

“留在长安。”

姜芾以为他在说笑,仍是摇头:“达官贵人住的地方,我不习惯。”她当初也不算想来长安,她只是想来寻援,借些银子去苏州找亲人。之后是阴差阳错留了下来,但她的确是与长安城格格不入。沈清识失笑,这丫头还是蠢了些,非要他把话挑明。“你留下来,我护着你啊,你不用读书写字,想去哪玩我就带你去哪玩,没有人能欺负你。”

这下饶是姜芾再迟钝都听出来了,她脸颊红了又淡,神色稍显不自在,“你别开玩笑了,我对你……我连你光靛都见过!”一群人在泥潭里滚,穿开裆裤长大的,他现在来跟她说这些,臊也臊死了。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怎么就还记得那桩事呢!”那是六岁那年,姜芾被村口的王大牛欺负了,他跑去找人打架,两个人滚到田里,姜芾下田拉架,就看到两个糊满黄泥的屁股蛋。沈清识也觉得没面子,扶着额:“我也是个大男人,我对你这么好,你就感觉不到?我哪点比不上那凌晏池,你对他死心心塌地,都察觉不到我的好?”姜芾讶异长叹,他们都这么熟了,她怎么知道他是那种意思。“阿昭哥,我知道你从小就护着我,你对我最好了,可我”她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越说声越小,“我真的无心也无力想情情爱爱了。”她与凌晏池,就错在齐大非偶上。

阿昭哥不比凌晏池差,他们一样矜贵端方,是天之骄子。她不敢肖想,他们都值得更好的人。

她也不敢再错第二次,她没力气了。

她低着头时像一只缩进壳中的小乌龟,伸手一碰,会慢慢悠悠伸出头来看一眼。

沈清识隔空戳了戳她的头,“好了,那你先别想了,你若真想回江州,我明日给你找马车。”

他知道她一根筋,性子倔强,不能逼她做一件事。反正她与凌晏池和离了,她对凌晏池死了心了,他怎么就不能喜欢她呢。自从来到长安,他追名逐利,一心往上爬,故乡的人与事也渐渐抛诸脑后,满心只有权力斗争。

卷入夺嫡,不是他想让别人死,就是千方百计躲向他砍来的刀剑。自从那日在长安遇到她,回忆如同潮水冲开了闸,他一下子就记起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女郎。

在长安的这些年,身边波云诡谲,刀光剑影,极难再见到她这般纯真无邪之人。

她说爱慕凌晏池时。

他开始后悔当初没能回江州找她,让她与凌晏池相见了。她说要与凌晏池和离时。

他庆幸欣喜,认定下回陪在她身边的一定会是他。“姜芾,念念!"她靠着车壁睡着了,他捻起她一缕发丝,在她红润灵巧的鼻尖辗转,她也无声无息。

她还是坚持要回江州,次日,他替她们两个女子找了一辆马车。清晨,天光微亮,骤雨初歇。

他目视她们上车,马车过了城郊长亭,驶入巍峨青山,彻底远离繁华的长安城。

南下的路途漫长,一路走走停停一个月,到了仲夏时节,今岁的端午是在路上过的。

路过杭州,正逢端午,姜芾带着苹儿吃了一顿杭州菜,顺便捎了几只粽子和艾草香囊上车。

路途无趣,还好有苹儿陪她说话。

她当初一个人奔波赶路,三个月才到长安,如今返程倒也不孤单。常言道世事无常,她去长安,没想到会嫁给凌晏池,嫁给他后,没想过会和离,也没想过还会回江州。

“杭州菜好吃,江州菜也好吃吗?"苹儿还在回味那碗莼菜鱼羹。姜芾笑道:“当然好吃了,等到了我就请你吃,我们医馆旁边的小饭馆滋味可好了!”

她开心心时总能让别人也开心。

苹儿觉得姜芾这一路上的笑比她在定国公府大半年的都多。六月风光,蝉鸣不绝,绿荷如伞,成群鸥鹭占满孤塘。六月的江州被湖光山色拭去几分燥热,一阵风过,舒爽宜人。一个多月,终于到了江州浔阳。

姜芾带着苹儿挎着包袱直奔医馆,她去长安时师兄去了徐州探访病例,如今也该回来了。

正午时分,医馆清冷,她在门口撞见一个人。年轻的女子眉眼温婉,在与旁人说话,她似是苏州人,难改一口温软的吴侬软语。

见到姜芾,却一改轻言缓语,讶异大喊:“念念,是你吗?!”姜芾扑过去抱她“嫂嫂,是我,我回来了!”这位是她师兄的妻子明茵,为人和蔼,待她关照有加。“这些日子你去哪了?“明茵笑逐颜开,朝里间大喊,“玉郎,快出来,念念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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