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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约(3 / 5)

晚风渐大,雨点子开始抽打下来,淋在人额头、面颊,起初稀稀疏疏,不一会儿便淅淅沥沥。

“少夫人,下雨了。”

姜芾眸光暗了暗,叹了声:“下雨了就快些走吧。”绮霞院。

沉速、月盈、云晴已经回来了,三人买了糖画,正坐在连廊上吃。见凌晏池独自回来,沉速即刻站起身,将糖画往身后一藏:“呀!大爷没和少夫人一同回来吗?”

凌晏池微微蹙眉:“少夫人还未曾回来?”天这般晚了,他以为她早回府了。

若是不曾回府,那想必是还在外头玩乐。

“您不是和少夫人一同游玩去了吗?"沉速不解。一阵疾风掠来,夹杂着冰冷的雨点子。

凌晏池默了几息,想到方才进来时在门房看到姜带平日出门坐的马车。她心心念念念着庙会,定是贪玩忘了时辰。马车既先回来了,天色又已晚,她又该如何回府?她是他的妻子,大半夜独自在街上游荡成何体统,况今夜市巷人杂,不算安全。他默叹半响,刚欲吩咐沉速去叫门房派辆马车出去接她,书缘便领着一人进来了。

来人风风火火,嘴撅得都能挂几只物件,大老远便颇似委屈地喊他:“砚明!”

凌晏池一听她这语气便泛起无奈:“明仪,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沉速等人识趣地退了下去。

明仪靠近他,幽怨道:“砚明,我有事同你说。”偏她说有事,凌晏池也不好即刻下逐客令,“你有何事就快说吧,我还有些事务未处理。”

“砚明,你送我的那根步摇不见了。”

此话一出,凌晏池微微摇头,叹出一口气,觉得她属实是过于荒谬了,“你的步摇不见了应去府上找,你跑来找我,难道要我帮你去找步摇吗?”明仪早知他会这样说,将备好的说辞道来:“我是有些眉目了才来找你的,偷我步摇的那个人与你有关系,我就只好来找你决断了,免得你又说我欺负人。”

“与我有何关系?"凌晏池略显疲惫,显然认为她想一出是一出,又是在胡搅蛮缠。

“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要生气,我实话实说。”“说吧。”

明仪故作低声:“我生辰那日戴过那根步摇,后来去暖阁更衣时,觉得略有不便,便摘了下来。可姜芾也与我前后脚到过暖阁,我怀疑是她偷了我的步摇。砚明,你可否替我进她房中查一查,若不是她,也好证明她的清白。”这番说辞真假倒不重要,重要的是,砚明若此时进她房中查,便能抓个人赃并获,到时定让姜芾百口莫辩!

谁知凌晏池面色微沉,反道:“她不会做这种事,那日可有旁人去过暖阁,你可逐一排查过了?”

姜芾品性是有些顽劣,不算个完美的妻子,但他相信她不至于会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明仪一滞,她没想到砚明竟如此维护她。

登时心底泛酸,暗暗攥拳,坚定了要让姜芾颜面扫地的心心思。“是有不少人去过,可华盈姐姐贵为公主,李二娘是李次辅的嫡长女,家中万般宠爱,冯四娘也是冯老太爷的掌上明珠,自幼金尊玉贵,她们会偷我的步摇吗?只有姜芾是道庙长大,言行粗鄙,如井底之蛙,若不是她偷的还能有谁?你就陪我去找找,倘若真不是她,我定当给她赔不是。”“够了。“凌晏池冷斥,“你跑到我府上,指责我的妻子偷了你的东西,还要我去自己妻子的房中搜查,你将我置于何地?”他既信姜芾不会做,若还去搜她的厢房,事情传出去他成什么了?“砚明,你听我说………

凌晏池果断转身,丢下一句话:“书缘,送客。”明仪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狠狠跺脚!

万事俱备,偏偏他不肯查她。

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赔了一根步摇,砚明还以为她在无理取闹,对她更为淡漠了。

这个姜带真是运气好极了。

姜芾叩开府门,已淋成了落汤鸡,发髻外裳都是湿的。门房的小丫鬟赶紧替她打伞,“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姜芾有气无力,只问出一句:“大爷回府了吗?”夫君悔约未至,许是衙门事务繁忙,说不定到眼下还未回府,自然也顾不上她。

她明白他的胸怀与抱负,他想一展宏图,做辅世良臣,是以办起差来什么都不顾。

小丫鬟自然不知她问此话是何意,忙如实点头:“诶,大爷回院子了。”姜芾眉眼盛满暗光。

一滴雨珠从睫毛滑落,自脸颊一路划到嘴角,每过一寸,她便心凉一分。他既回来了,说明并未忙到脚不沾地的地步。她不想再伸手去粉饰那层狰狞的缺口。

他就是不在乎她而已,他心中全然没有她。她整个人如游魂般进了绮霞院,在垂花门处撞上了出来的明仪郡主。明仪见她这幅样子,不免一惊。

而后朝她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姜芾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似乎有刀子剜下她心尖上最嫩的那块肉。在她看来,明仪郡主方才那副神情,是张扬、也是得意。夫君莫名悔了她的约,早早回了府,恰巧明仪郡主也来了府上。他们在绮霞院呆了多久呢?他们在一起会说说笑笑,谈天说地,说她听不懂且插足不了的话题。

她眼眶微红,泪珠又融在雨水中,让人看不出来。他们情投意合,天生一对,今夜本也想携手去逛庙会的吧。只是因为她。

她横在中间,夫君许是不想撞见她,横生尴尬,才与真正钟爱的女郎在府上谈话。

她就算在永丰楼等一夜、等两夜、他也不会来。他唯一能记起她的时候,便是她又不懂规矩,给他丢脸了,他搬出一番大道理来训斥她之时。

真的会好吗?

她因私心答应替嫁,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你去哪了?这般晚了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女子在外面有多危险?”凌晏池送走明仪,想起姜带还在外未归,已走出连廊,欲唤门房小厮出去寻人。没曾想与她撞个正着。

姜芾短暂阖上眼,倏然又睁开,只是睁开时,瞳仁幽暗了几分。听他这般语气,下一句便又要来训她了。

她低首垂眸,等待他的言语落下。

凌晏池望着身前不动如山的人。

他这个妻子虽性子难改粗劣,但胜在乖巧温顺,每每做错了事,他说她时,她也是这幅模样,不敢辩驳顶嘴。

如今他自然而然以为她是玩心过重,忘了时辰,她知晓自己做错了,是以不会开口同他争辩。

他道:“庙会人流杂乱,你逛上两个时辰就该收心归家了,你难道看不出晚来风雨吗?”

姜芾默默叹了一息,声色淡乏:“夫君,我没去逛庙会,我一直在等你。”他没来,她哪里有心思独自去玩乐。

可他跟爱慕之人在一起,又哪里顾得上她。她的声音有些哑,穿透凌晏池的思绪,甚至令他错愕一瞬。半响,他侧了侧身,意欲同她一起走回去,嗓音不再那般泠冷:“对不住,今日我临时有事,耽搁了与你的约定。可你见等不着我,也合该自己先回来的。”

姜芾的心在阵阵抽缩,眼前的路泛起层层倒影。又是这样,又是她的错。

一路恍惚,到了她的厢房。

凌晏池皱了皱眉:“可要寻个大夫来?以免染了风寒。”“不必了,多谢夫君关心。"姜芾累了,若是以前换得他一句关切话语,她许会春心摇曳,一醉方休。

可今日,她只有一腔馥郁的愁,无心借他的话来填补空洞。她合上房门:“我叫水来沐浴便可,夫君早些歇息。”凌晏池以为她是真的累了,微微颔首,也再没过问,径直回了书房。美兰在下人住的偏房躺了一晚,也没等到大爷进少夫人房中搜东西。隔着窗缝倒是望见明仪郡主怒气冲冲地走了。她摸了摸怀中的一锭金子,若有所思。

难道此事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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