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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约(1 / 5)

第22章悔约

姜芾眼底划过一丝木然,定在那处,不知该如何回答。心正。

夫君是在教她怎么做人吗?

可她到底又是做了什么心不正之事呢?

她想问问他,可话到嘴边又欲言又止。

今日是这么多日以来他肯这般心平气和地同她讲话,他既训导她,她照做便是。

她实在是怕自己下一瞬便要说错什么话,惹得他不快。“夫君,我知道了。"她缓缓欠身,唇瓣嗫嚅。只有不问、不说话,她才能少出那么一点错。凌晏池听来,她这声知道言辞恳切,看来是真心忏悔改过了。他递纸给她:“嗯,去写吧。”

接纸时,姜芾触到了他的指尖,恍然想到那日也曾与这双手十指相扣。只要她再努力一些,把规矩学得好一些,不惹他生气,他们日后应当还会有很多个那夜吧?

她还是这般,眼前的男人只要对她好一些,她便还能缝补上心底的一块块伤痕。

她还有心力,尚且还能补好,外表看着好一日便是一日。“夫君,我是回房写还是留下?"她已不敢再主动提出去留。凌晏池薄唇开合,吐出两个字:“随你。”随她。

姜芾自然是想离他近一些,在他身边写。

于是又搬来那张圆桌,坐在他身侧。

烛火轻晃,灯花摇曳,仿佛一如往常。

次日,凌家一大家子都在家,族中的四老太爷与五老太爷要来,凌晏池难得带着姜芾去拜见长辈。

姜芾今日穿了一身月白双蝶浣花裙,插了一根半侧流苏素花百合簪,整个人温婉端庄,低着头跟在凌晏池身后乖乖喊人。凌晏池觉得她如今越发乖顺懂规矩了,一早上心情愉悦,带着妻子去认人。二人圆了房,凌家人待姜芾不似从前那般疏离淡漠,她拜会时也会回一声侄媳妇。

拜会了两位老太爷,姜芾跟着凌晏池去了存雅堂。今日不是正经家宴,是以东府那边只来了二老爷与夫人林氏。

姜芾并未看到苏净薇与凌子翊,猜他们小两口恩爱,想来是还未起呢。定国公与秦氏坐在上首,左侧坐的是凌明珈与阮氏,凌可清坐在右侧,手中抱了一只狸奴。

一家人正为凌可清的婚事烦忧,见老大两口子来了,才堪堪断了话头。“父亲安好。"凌晏池只给定国公行了个礼,对秦氏微微颔首。秦氏原本是他母亲的蜜友,当初母亲病重,秦氏以贴身照料好友为由住进了府上,他还唤过她姨母。然而这个姨母趁母亲缠绵病榻,和父亲走到了一起,甚至那时已经怀了二弟。

他无法对秦氏有多恭敬,就连对父亲也变得疏离。他少年成才,文章独步朝堂,羽翼日益丰满,定国公许是对他心怀愧疚,是以在他面前一贯有几分惧意。

就连上回的争执,做老子的还是被儿子请走的。“父亲安好。”

姜芾垂首福身,夫君从未同她说她可以不敬秦氏为婆母,故而她自然不能忘了秦氏,再次屈膝浅浅道,“母亲安好。”秦氏满脸笑意,令人给他们赐座。

凌二爷、阮氏、凌可清俱站起来:“大哥大嫂安好。”语气熟络,其乐融融。

姜芾都怀疑她认错了人。

果然有夫君在身旁就是不一样。

他们都会对她客客气气的。

她情不自禁地往凌晏池身旁靠了靠,挨着他坐下。满院春花次第绽开,柳树抽枝,花瓣吐蕊,放眼望去,实叫人心旷神怡。今日的存雅阳暖风微拂,茶香缭绕,姜芾坐在其间,身心格外舒适。人坐齐,凌可清的婚事还是得商量。

秦氏看着只知逗猫的女儿,默默摇头,吩咐人上来将猫抱走。“圆绒,我的圆绒!"凌可清伸手去夺。

“放肆!"秦氏呵斥,“整日里就知道逗弄这只小畜生,我给你相看了那么多户人家,你这也不嫁那也不嫁,难道你想上天嫁玉帝不成?”听到婚事,凌可清不屑道,“我才不嫁,兵部侍郎的长子相貌粗鄙,太常寺卿的幼子膀大腰圆,母亲给我找的都是什么啊,难道要我蒙着眼跟他们过日子?莫说大哥了,这些人的相貌就连二哥都比不上!”“就是!母亲您给小妹找的都是一一"凌明珈还以为在夸他,愣头青似的附和,说到一半才发觉不对劲,“你说什么呢,什么叫连我都比不上!”姜芾发觉这天底下还有一桩最难的事。

那便是憋笑。

她腮帮子都快撑炸了,反复告诫自己不能笑出声。秦氏脸都黑了,她生的两个都是什么蠢东西,在这里平白惹人笑话。“好了。“凌晏池淡然出声,“四妹若真不想嫁,再等两年也是等得的,我们家从不靠与人联姻站稳脚跟。兵部侍郎、太常寺卿俱明站三殿下,夫人给四妹相看这两户人家,实在不妥。”

这明摆着是结党营私了,若这婚事真成了,陛下是不愿看到的。定国公听出了其中利害,望向秦氏:“你是昏了头了?此事万万不可!”秦氏脸上青红一阵:“都是妾身思虑不周,老爷息”阮氏怀中的孩子被惊醒,鸣咽哭了两声,圆溜溜的眼直勾勾望着身旁的凌晏池,伸出手就要往大伯怀里扑。

阮氏哪敢让他抱,忙想唤乳娘来抱下去。

凌晏池起了身:“无妨,允哥儿看着白胖了不少,我来抱抱吧。”他抱孩子倒是娴熟。

姜芾竞不知他还能放下身段哄孩子,那孩子被他抱到手中还真就不哭了。她想,若是往后他们也能有一个孩子该多好?他也会这样抱他们的孩子吧?下一瞬,允哥儿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姜芾张开嘴,又合上嘴。

凌晏池的衣摆上都是米糊,腰间挂的一只香囊也沾满乳白状稠物。凌明珈吓得连茶盏都端不住了,他在大哥面前腰都不敢站直,这小混蛋竞然敢吐在大哥身上!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他一把抢过孩子,手心都冒出了汗。子债父偿,大哥不会又要罚他写文章吧?

凌晏池倒不至于怪一个婴孩,面色如常:“没事,你抱去吧,我回去换身衣裳。”

他素爱洁净,身上的衣袍换下来便不打算要了。“夫君,那只香囊可要送去洗?"姜芾替她整理腰侧的玉带。凌晏池张开手,由她理襟,“也不必洗了,寻常香囊而已。”姜芾似是想到了什么,话音明媚了几分:“那夫君,我给你缝一只新的吧?你喜欢什么花纹?”

凌晏池愣了一瞬。

对上她明亮的眼,转而又错开:“同那只一样便可。”姜芾这几日读书写字学规矩之余,便在绣那只香囊,她无比想看到夫君戴上她亲手做的香囊。

絮扑窗纱,飞燕衔枝,转眼到了季春。

春三月,上巳日,宜外出游春,祓视去灾。有道是三月三日天气晴,长安水边多丽人。长安城的曲江池畔郎君娘子聚集,好不热闹,凌晏池白日要上衙,姜芾白日自然是等不到与他一同去赏花踏青的机会,但好在今夜城中有庙会。清早,她叩开了西厢房的门,捧着绣好的香囊给他瞧。听闻长安素有上巳节佩戴香囊的习俗,她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上巳节这日绣好。

凌晏池看了后,不露喜色,也不露愠色,只道了一句:“有劳。”在姜带问到可否替他挂在腰侧时,他微微颔首。姜芾瞬觉喜从天降,立马替他挂上。

边挂香囊,又问他:“夫君,今夜长安城有庙会,等你下了衙,我们能一起去逛逛吗?”

夫妻同游,本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在他看来,也算是一种义务。他思虑片刻,道:“那你直接去永丰楼等我吧,我酉时下衙。”刚好出了官衙顺路,他也无需再回一趟家。姜芾难以置信他会答应,她本以为还要跟他多提几次的。她欢喜雀跃,上午便写完了字。

终于捱到傍晚,灿阳西斜,落霞满天。

绮霞院的下人们今夜都放了假,这个时辰已走得冷冷清清了。姜芾让苹儿给她细细打扮了一番,想带着她与黄兰一同去玩。黄兰却出乎意料地扭扭捏捏:“少夫人,奴婢有些不舒服,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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