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腊月的湖水砭人肌骨。
她就那样跳下去救他。
湖水浸透了身子,从此她患上了宫寒之症,月信常常淅沥不止,她替自己开药方调理了几年。月信是正常了,可宫寒症状仍未好转。
按理来说是可以调养好的,可也不知为何,喝了药也不见起色,要有孩子,恐怕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他们只同过一回房,就算是身体健硕的正常夫妻,有孕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她捂着小腹,含泪写下了几张药方,吩咐苹儿悄悄去给她抓药。
她希望能早日好起来,可以为他生儿育女。
这日晚上,凌晏池没回来。
姜芾守着几盘冷菜,等到三更。
早上见苹儿端了药来,眼底才恢复一丝神采。
她要早点好起来。
她垫了几口冷点心,端起药一饮而尽。
“少夫人,可要出去逛逛,或者去东府转转?”
姜芾摇头,轻微哼哼两声,表示不想去。
又捱到日暮时分,凌晏池终于回来了。
她收起脸上的郁闷之色,掳起裙摆跑出去迎他,清亮唤了声夫君。
凌晏池并未搭理,避开她朝书房而去。
她鼻尖酸涩。
再一次因为他的冷淡,泪珠默默垂洒。
果然,不会好的。
她甚至都不敢去问,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在他面前,仿佛习惯了永远谦卑、温顺、低敛,她实在不敢去问他。
她真的好想前夜都是一个梦,她不要和他圆房了,她宁愿他们就像从前那样,至少他还能与她说说话。
她在书房门口徘徊,遇上来送衣裳的沉速。
沉速将衣裳给了她,压低声:“少夫人,你去吧。”
姜芾摸着他的衣裳,嗅到一丝他身上清淡的气息,她犹豫一阵,鼓足勇气叩开了门。
“夫君,添衣了。”
凌晏池研着磨,浅浅抬了抬眼皮:“衣裳放下,你出去吧,往后这种事还是让沉速来就行。”
姜芾指尖倏然冰冷,放下衣裳,又从他这里兜了满心酸楚回去。
她跑回自己房中,双眼下的肌肤泛起刺痛。
一夜未眠。
她起了个大早给他做了碗汤面,委托沉速替她端进去。她可以不说是她做的,只要他能吃,她便很高兴了。
沉速又原封不动地端出来,摇头道:“大爷许是猜到是您做的,一口未动,还吩咐我端出来。”
一连几日,二人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姜芾第一次这般懈怠,字也没心思写了。
她与凌晏池,真的还有以后吗?
这院子虽大,吃穿不愁,她却过得一点也不开心。不能大声说话,大步走路,吃东西都不能吃太多。
齐大非偶,他们许是不般配的吧。
她愚昧无知,心思也浅,连他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她到底要怎么做,她到底还能做什么?
数日消沉,终于在这日,等来了齐王府的邀请帖,帖子是以五日后明仪郡主生辰宴为由发的。
她不想去。
郡主的生辰,凌晏池定会去的。
她不想看到夫君和她在一起,一点也不想。
可既收到了帖子,她若不去,夫君定会责怪她不懂规矩。
五日后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