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上午在药店买了流产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勇气吃下去。
现在主动走进路边的妇科诊所,不过是想逼自己一把,尽快斩断与周淮言的孽缘!
诊所内只有一个白胖中年女医生,漫不经心扫她一眼,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双手落在小腹,红着脸喃喃:“我——想——堕胎。”
“堕胎?最后一次月经在什么时候?以前有没有做过产检?”
白胖女医生连珠炮似地发问。
“没做过产检。最后一次月经,在一个半月之前。”南初第一次向人说起怀孕,羞涩难当,声音非常小,“昨天用早孕试纸测过,是两道红杠。”
“那就是怀孕了。你孕期短,我开点药,保证一天就能下来。”
女医生拿起笔,在一叠白纸上娴熟地写着药单。
想到腹中的小东西已经进入生命倒计时,南初痛苦咬住干涩的唇瓣,瞬间红了眼。
“大多数男人的脑子长在了下半身,都是提上裤子不认账的货色!女人啊,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听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否则,受伤害的只会是自己。”
女医生很快把流产药包好,放进一个小塑料袋,朝南初递过来。
“一共两包。回去后马上吃一包,明天早上再吃一包,中午就该见红了。如果不放心,可以记下我的电话号码,随时保持联系。”
南初伸手接过那刻,不想再为自己留任何退路,“医生,你这里有一次性水杯吗,我先把今天的药吃了。”
“门口有饮水机,饮水机里有一次性纸杯。”女医生说着点开计算器,快速摁了几个数字,“给你开的都是进口药,三百六十八块,抹个零,三百六就行。”
明知药价太黑,南初也不好意思讨价还价,爽快付账。
忽然,她的手机来电响起。
看到是周淮言,她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药塞进衣袋跑出诊所,快速点开接听键。
这一刻,她忘记了对周淮言的嫌弃,柔声喊了句“淮言哥”。
“怎么不在房间?”
周淮言好听的嗓音夹杂着不悦。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周淮言来凌城了!
“我——”南初略作思索,“在外面散步,马上回去!”
“一个人?”周淮言疑声问。
不是一个人,难道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还有人陪?
南初接到来电的喜悦渐渐淡去,声音不知不觉中冷了几分,“你这个时候怎么来凌城了。”
“来看你——”周淮言顿了顿,嘲讽笑起来,“当然不可能。季玫对夜影玫瑰情有所钟,我特意陪她来凌城看夜影玫瑰。”
凌城因为盛产玫瑰闻名于国内,有个玫瑰园多年前培育出了稀有品种——夜影。
每到夜晚,夜影玫瑰的花瓣会发出淡淡的荧光,美艳不可方物。
上午相亲,下午就一起来凌城看夜影玫瑰,就算不用脑子,南初也知道他们的感情升温有多快!
南初潜意识中还在希望,能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把怀孕的事儿说出来。
现在,越发觉得自己可笑。
她一手攥着手机,一手伸进衣袋握住流产药,紧了又紧。
“我还要在街上转转,现在不准备回酒店。淮言哥,你自便。”
“刚刚还说马上回来,现在又与我唱反调。南初,你翻脸比翻书都快。”
周淮言很不习惯这种忤逆,沉声呵斥,“如果还想要周氏集团的财务源数据,十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