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谢珉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感觉有些别扭,飞快移开了视线。
她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替自己倒了杯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轻声问道:“李煊怎么样了?”
魏九嶷揉了揉眉心道:“找了府里最好的大夫给他治疗,吊着他的命,关在地牢里严加看管。”
见谢珉只是默默点头,神色怏怏,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一战虽然损失惨重,王府上下死伤无数,许多兄弟都没能活着回来,但将李煊带来的五千精兵尽数歼灭,只留下了李煊和几个重要的将领。”
他顿了一顿。
“我准备明日就让追影带着李煊回京城,在李家参奏的时候,来个绝地反击。”
说到这儿,魏九嶷站起身,走到窗边。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冷峻的轮廓。
“李家可真是好本事……”魏九嶷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这些年在铁甲军和宸朔王府埋下了一层又一层暗桩,这一次全被我尽数铲除。”
他突然转身,平日里寒潭一样的凤眼里此时居然有一丝明显的愧疚:“那日若不是副统领突然倒戈缠住我,你也不至于……”
“不必解释。”谢珉搁下茶盏,杯盏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她垂眸望着杯中游荡的茶叶:“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盟友。从答应合作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风险。”
夜风吹得烛火剧烈摇晃。魏九嶷喉结动了动,突然走到谢珉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当我在解释?不过是陈述事实。”
谢珉轻笑出声,此刻一身女装的她看上去有着一股疏离的气质,那张脸却又格外明艳动人。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此刻看起来格外生动,魏九嶷有一瞬的失神。
她起身和他对视:“我打算这几天就启程去宁州。”
“为什么?”魏九嶷猛地攥住她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灼得她生疼。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底翻涌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宁州现在也不安宁,你现在离开……不安全。”
“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她这话一说出来说出来的话一下子将屋子里有些微妙的气氛打破。
他喉咙一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驳。
她这一身女装过分合适,让他险些忘了谢珉的性别,心里蓦然有股难以辨别的情绪涌上来。
“……你别忘了,皇兄现在还在通缉谢令仪。”他只能不痛不痒地扔出这么一句话。
“我可以易容。”
屋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魏九嶷的指节捏得发白,却仍死死攥着她手腕不肯松开。
烛火在他眼底明明灭灭,映得那双向来沉稳的眸子泛起涟漪:“你孤身前往,不过是羊入虎口!”
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怒意。
她猛地倾身向前,两人鼻尖几乎相触,魏九嶷倒是始料未及,想要后退却被她拽住领口无法动弹。
“王爷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
“当初在书房布下局时,可不是这副瞻前顾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