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谢珉便看见书桌前的二人。
谢令仪撑着下巴坐在檀木椅子上,秋水般的眸子映出谢珉微僵的身影。
月白襦裙的袖口滑至肘弯,露出一截白嫩如藕节的玉臂,另一手在桌上的纸张上写写画画。那张脸尤为动人,秋水剪瞳,眉黛春山,尤其是眼角一颗红色的小痣为她更添风情。
魏九嶷撑着身子站在一旁,低着头噙着笑看着她。从谢珉的角度看过去,他几乎要将她圈在怀中。
“王爷。”
谢珉有些发闷,缓了口气对着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抬起头,便看见谢令仪也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
她好奇地打量着她,却并未主动开口。
谢珉毕竟不是原主,没有办法辨别这人是不是真正的谢令仪。她也猜不透对方究竟要做什么,便只能暂时按兵不动,同样假装不认识对方。
“这位是......“
谢珉垂眸,目光掠过谢令仪腕间晃动的羊脂玉镯,那温润的光泽与记忆里如出一辙,却又无端透着股陌生的冷意。
“谢家嫡女,令仪。“
魏九嶷刻意将“令仪“二字咬得极重,显得格外亲昵。
“令仪,这是邺城衙门新来的谢仵作,谢珉。“
谢令仪托腮望着谢珉,左眼角的红色泪痣在烛火下更显媚态:“谢公子生得这般清秀,还会验尸,实在少年英才。“
她歪了歪头,看上去就像倚在了魏九嶷的怀中一般。
“谢仵作拿着药箱,这是……还会替人治病?”
“略通医理罢了。”谢珉福了福身:“王爷中了毒,我过来一试,看看能否替王爷解毒。”
谢珉原本是打算替魏九嶷治疗寒蛛毒的,但不知此人底细,便存着试探她的心思故意留了个话头。
她抬眸看了眼魏九嶷,见他并未说些什么,又重新低下头去。
谢令仪似乎没有察觉出她的意图,眼中蓄满了担忧。
她葱段般的手指轻轻搭上魏九嶷的衣袖,扬起头蹙着秀眉轻声问道:“王爷,你何时中的毒?怎么从未听你提起?”
她的尾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哽咽,眼角泛红的模样我见犹怜。
魏九嶷垂眸看她,神色似柔非柔:“不过是些陈年旧疾,不足挂齿。”
他不着痕迹地抽回衣袖,狼首纹的袖口扫过谢令仪指尖。
“谢仵作医术精湛,既说要解毒,想必已有法子。”
见他如此,谢令仪便转眸看向谢珉,眼中疑虑一闪而过,随即又换上关切的神情。
“不知王爷中的是何种毒,谢仵作可有把握?”
“我准备了个偏方,只是这方子……”
她故意顿住,目光在谢令仪脸上游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你说便是。”
“这方子需王爷独处配合,旁人在场,怕是会坏了药效。”
“独处?”
谢令仪眼尾的红痣随着笑意轻颤:“莫不是谢仵作要用什么‘以毒攻毒’的法子?可别害了王爷。王爷身娇肉贵,我若不在旁盯着,实在放心不下。”
她凑近魏九嶷,发间的玉兰香扑面而来:“王爷,你说呢?”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谢小姐在这里,只怕会影响她的清誉。”
短暂的接触,谢珉心中的违和感语法强烈,她生怕魏九嶷色令智昏被这个假的谢令仪给骗了。
“实不相瞒,家中出了点事……我如今哪还有什么清誉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