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们只是……斥候……”
谢珉与魏九嶷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凝重。
黑水峪是昭宁与苍狼国交界的天险,若真有内鬼打开暗门,那昭宁边境的布防图恐怕早已泄露。
她拔出银针,刺客瞬间瘫软如泥,而魏九嶷已抽出长剑,剑尖抵住对方咽喉。
剑光一闪,血珠溅在她裤脚。
魏九嶷甩剑入鞘,语气淡漠:“拓跋烈已死,留着他也问不出更多。”
他转头望向窗外渐明的天色。
“后天就是李家的寿宴,本王可没工夫耗在杂兵身上。”
谢珉望着刺客尸体,心中掠过一丝可惜。若拓跋烈未被炸药炸死,定能牵扯出更多线索。
在她陷入沉思之时,魏九嶷突然拽住她手腕,将她拉到了身边。
谢珉这才惊觉,他胸前已被鲜血浸透,方才打斗时,前几日旧伤竟又崩裂开来。
土屋内烛火摇曳,照出他下颌紧绷的线条,眼神却意外的柔和。
“坐下。”
他扯下腰间酒囊,抛给谢珉:“消毒。”
谢珉接住时,酒囊上的血渍染脏了掌心。她咬开软木塞,酒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想起徐迟口腔里浓烈的桂花酒,心中不禁又是一沉。
魏九嶷身上的伤痕狰狞可怖,旧疤叠着新伤,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谢珉用酒擦拭伤口时,他睫毛轻颤,却未发出半声闷哼。
直到她结果金疮药粉替他敷上时,才听见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气音:“疼。”
“活该。”
谢珉嘴上这么说,只是想起方才他徒手接暗器的狠厉,又想起他替自己挡下弯刀时的决然,手下的力道还是不自觉放轻了些。
上完药准备收起金疮药的瞬间,魏九嶷突然抓住她手腕。
那双寒潭般的丹凤眼中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烛火:“该你了。”
“我?”
谢珉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在逃命时磕磕碰碰受了不少伤,小臂此刻还渗着血珠。
她刚要开口拒绝,却被魏九嶷拽得跌坐在木凳上,他的指尖已轻轻掀起她衣袖。
“我自己来!”
谢珉慌忙挣扎,却被他牢牢按住肩膀。
魏九嶷挑眉,指尖扫过她受伤的皮肤:“都是男人,你何必如此扭捏?”
“我……我只是个小仵作,怎么能劳烦王爷您这般矜贵之人亲自替我上药。”
“哦?”魏九嶷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原来你还记得我是王爷。本王还以为,你敢直呼本王名字,根根本没把我这宸朔王放在眼里。”
烛火将他的影子放大,笼罩住谢珉的身形,在土墙上勾勒出暧昧的轮廓。
谢珉被他禁锢得动弹不得,小臂上的伤口传来刺痛,提醒着她此刻的狼狈。
她咬牙道:“魏九嶷,你放开我!我自己会处理伤口!”
烛光在他眼底晃动,将那抹似笑非笑的神色衬得愈发危险:“背后的伤你又如何处理?难道是在等贺铭替你上药吗?”
x谢珉刚要反驳,却听见屋外传来马蹄声与喝令声。
“是追影他们!”
谢珉趁机甩开他的手,“我去看看!”
她起身时,衣袖带翻了桌上药瓶,银针散落一地。
魏九嶷望着她慌乱的背影,眸色渐深,指尖还残留着她皮肤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