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公主,奴婢知道错了!奴婢说实话!是邹唔——”
待她想要在再说些什么,却被下人捂住了嘴。
“本宫方才给过你机会。”玄瑶冷冷道,“是你没有珍惜。”
下人手脚十分麻利,玄瑶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将柳枝按在地上。
匕首高高扬起,又猛地落下。
“不要——”
赵玖鸢的心猛地一坠,阻拦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听见匕首插进**的声音。
“轰”的一声,惊雷响彻夜空,震得所有人一抖。
天空仿佛漏了一个口子,霎时间骤雨倾盆。
血水随着雨水蔓延开来,就像是夹杂着怨念的手,逐渐伸向四周,一直渗至赵玖鸢眼前的花纹土砖。
柳枝早已没了声响。
邹文初若无其事地拿过下人手中的伞,为玄瑶撑起了起来。
“公主,下雨了,湿气重,回屋吧。卑职帮您煮些薏米水……”他谄媚地抬起手,笑道。
玄瑶撇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才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两人撑着同一把伞,依偎着离开。
下人们习以为常地处理好一片狼藉的庭院,然后默默地散去。
一时间,庭院恢复孤寂,唯有雨声与雷声交加。
跪在血水中的赵玖鸢,久久回不过神。手指紧紧抓住湿透的裙摆,攥得骨节发白。
她知道柳枝怀了谁的孩子,可是她不能说。
一切要从四年前说起,那时玄瑶招了几位男子入府。
那些男子表面是公主的幕僚,可背地里,其实是以色侍人的男宠。
近两年,那些男宠得到了公主的偏爱,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私下总是对府上的婢女动手动脚。
半年前,有两个婢女不慎怀上了幕僚的孩子,又因为孕吐厉害,而被人揭发出来。
那两个婢女也是同柳枝一样的下场,因为不敢说出始作俑者,而丢了性命。
柳枝性子软,长得又灵动可爱,赵玖鸢担心她也会被那几个不怀好意的幕僚盯上。
她提醒过柳枝要提防。
可是,提醒又有什么用呢?
那几个幕僚曾经警告过下人和婢女,若是有谁敢向公主告密,就会派人杀了他们的家人。
所以,纵使府中下人都知道是谁玷污了柳枝,却是谁也无法替她说出真相来。
说到底,奴婢的命,从来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雨水渐渐抹掉了柳枝残留的痕迹。赵玖鸢终于撑着虚弱的身子站起来,狼狈地回到自己屋中。
柳枝没了,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突然,她依旧有些恍惚。
这阴冷之气仿佛侵蚀了她的骨髓,让她混身乏力。
赵玖鸢脱掉脏污的外衣,想要换身衣裳。
却没想到,房门突然被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