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我心悸又惶恐,想起破书上的记载,人在睡觉的时候意识防范最薄弱,如果身边有脏东西,就会趁机入侵身体。
遇上鬼压床,首先是不能慌,要尽快把心情调整过来,然后聚气在喉咙,大声骂出来,这样就能摆脱梦魇。
想到这儿我急忙闭上眼睛,尝试聚气。
与此同时,黑暗中伸出来的东西已经缠绕向我脖子,像绳子一样层层缠绕,让我不能呼吸。
脖子上麻麻的,像是压了一坨冰块。
我极力遏制着恐惧,默念了一段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
念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小腹下忽然有一团灼热的气流升腾起来,我感觉身体恢复了力量,猛地掀开被套,发出一声呐喊。
声音在房间里四处回荡,我的四肢瞬间就回暖了,那种禁锢的力量也随之消失。
我大口喘着粗气,反手开灯,看向窗户那里居然出现了一行泥水鞋印,有一股浓郁的水腥味飘过来,好像河床下面死掉的烂鱼虾。
这尼玛是什么情况?
呆坐在床边愣了很久,直到心悸感彻底消退之后,我才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明叔打去一个电话。
当时是凌晨三点,明叔睡得正香,迷迷糊糊接了电话说,“林峰你多少是有点大病,这个时候打什么电话,你到湘西了?”
我说到了,刚找了个民宿住下,结果却遇上了鬼压床。
“不会吧?”手机那头的明叔愣了一下,问我啥情况?
我把刚才的遭遇都说了,明叔发出苦笑,“看来幽冥诅咒对你的影响很大,就算经过我的银针压制,也不能改变你倒霉的事实。”
经他提醒,我马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纹。
掌心那块硬币大小的黑斑好像又变深了一些。
这让我感到惶恐,“你不是已经用银针刺穴,帮我把这股诅咒怨力锁起来了吗?”
明叔语气中透着无奈,“你小子的命格本来就很特殊,又被来自幽冥世界的诅咒怨力盯上,两种负面气息互相影响,我的银针只能保证它不会进一步爆发,却没有办法彻底将这股诅咒之力抹除。”
带上这种诅咒,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倒霉,只要附近有邪物,肯定会第一时间来关照我。
我偏过脑门,心里有句妈卖皮不知当讲不当讲。
本以为在明叔那里获得这么长时间的治疗,自己不用再倒霉了,现实打脸来得可真快。
明叔马上说,“别着急,柳凡正在帮你打听雪胆龙须草的下落了,倒霉也就是这一段时间的事,你再多忍忍吧,习惯了就好。”
老小子说得倒很轻巧,T恤男一走就是半个月,连个回信都不给,鬼知道啥时候有结果?
我忍着骂娘的冲动挂完电话,独坐了一整夜。
快天亮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明叔说过,幽冥诅咒本质上并不会对我构成特别大的影响,必须是身边有邪物的时候,才会受到诅咒怨力的吸引。
这是否说明,我住的地方本来就很不干净?
天亮后我把行李留在房间,打算先找到养尸家族的人之后再说。
刚走到楼下,却看见民宿老板正疑神疑鬼从外面回来,他走得很急,脚底还粘着一张没烧掉的纸钱。
想起晚上的遭遇,我郁闷得不行,问他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