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点不妙了。
烤热了的柴油迅速燃烧起来,眨眼间就成了一片火海。
很快惊动了整个山寨的人。
大家都异常惊恐地跑来了。
我记得很清楚,我赶到现场时,整个发电厂烧得通红一片。
突然,一阵"轰隆隆"巨响,一股火苗向天空蹿去,足足有五十米高。
应该是柴油桶发生了爆炸。
当时,我们是站在几百米开外的稻田里,巨大的爆炸声,还是吓得我们连连后退。
事后,发电员虽然抓起来,判了刑,但我们却没有办法了。
我又恢复了煤油灯,并且坚持好几年,直到接通了外面的电。
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梳子厂。
办这个厂是一群衡阳人,有十几个吧,讲的是叽里哇啦的衡阳话。
他们生产的梳子,质量还是不错,可惜客家大部分人没有梳头的习惯,就像鄙人,一年到头都不会梳一次。
梳子销路不畅,就倒闭了。
这些衡阳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以为他们都回了衡阳,结果不是。
他们很多人去了山区乡下,定居在那里,有的还成了上门女婿。
在叶坪,有一户姓廖的人家,曾经是梳子厂的员工。
见到我,他母亲很兴奋,他也很兴奋,像久违的亲人,十分兴奋地打招呼。
为什么?
他是衡阳人。
我是衡阳人吗?
不是,但我的奶奶是。
在他眼里,我奶奶是,就等于我是了。
我们是老乡啊!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自然很激动。
但是,说实话,我对衡阳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我的奶奶是住在衡阳市,我的爷爷解放前还是某党警察局局长。
这跟我有关系吗?
因为我没有住在衡阳市啊!
我是住在山区,住在饱受生活折磨的穷山沟。
一无所有,饥寒交迫,受备欺凌。
我自然很气愤,自然不平衡,自然不认。
但五.七工厂不一样。
尽管它消失了,但在鄙人心里还是有它的位置。
因为我的童年生活与这家工厂息息相关,至少去哪里玩过,也曾经是非常向往的地方。
我曾经认为这是客家人最具现代化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