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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前蜜月(3 / 3)

江兰时站在厨房门口的位置,看着梁叙从容的动作,睫根微湿。方才在厨房手忙脚乱时,她的第一反应是一一为什么梁叙不在?要是他在就好了。

她很想通过回避梁叙的亲近来麻痹和掩饰自己的感情,但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知晓这份温存处于倒计时,但她对梁叙的依恋又是出自本能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靠在门框上,眼神是茫然的,整个人像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推进了镜面迷宫一般无助。

梁叙取食材时,回头看到江兰时在,顺口说:“煎蛋会有些油腻,换成荷包蛋好不好?”

江兰时吸了吸鼻子:“嗯。”

梁叙手中的动作一顿,洗过手擦干后才缓步到江兰时身边,低哄着:“怎么哭了?”

江兰时倔强地别开头去,“没有。”

梁叙失笑,帮她解下围裙,“给你带了花,在客厅,看看喜不喜欢?”江兰时仰头看着他,眸子中是一片莹润,像是午后投进湖中的碎光。她唇翕动着,最终只说出一句:“好。”

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也没办法逼自己不爱梁叙。她在沙发上没坐多久,梁叙便端着一碗上面还冒着热气的荷包蛋出来了,看着就很有食欲。

江兰时看着那颗形状完整的荷包蛋,没忍住感慨:“难怪中学时大家都喊你′梁学神′呢,做什么都有天赋。”

梁叙坐在她身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其实不然,也练习了很久。”江兰时尝了口汤,咬下来的那块荷包蛋像是才碰到她的咽喉,就被她吐了出来。

等她意识到时,梁叙已经横掌托到她唇边了。江兰时下意识地说:"抱歉。”

梁叙很快清理好后,语气中尽是关切:“是不是烫到了?”江兰时缓缓摇头:“不是,有点犯恶心,"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不是荷包蛋的缘故,应该是我身体的原因。”

梁叙并不在意这些,只问:“是胃又不舒服了吗?”“是有些,好像在抗拒食物的进入,不过我看过说明书,这好像是正常的副作用。”

梁叙微不可察地叹息了声,用干净的那只手轻抚着江兰时的肩背:“不想吃就不吃。”

江兰时点头应了声。

梁叙看着她,问:“对了,刚才我看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江兰时的动作迟钝了下,思索了片刻,说:“突然忘记了,或许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她没撒谎,也没有故意要骗梁叙,是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方才想要问的内容了。

梁叙不疑有他,说:“那你去休息片刻,我煮点粥,半流食应该会好些。”趁着梁叙去厨房煮粥,江兰时半躺在沙发上,捧着pad看文献,但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本该是她最擅长的领域,她却无端觉得头疼。甚至也不怎么提得起精神,看了半小时,连一篇都没看完,页面还在那篇论文的第四页。

梁叙煮好粥后,连着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勉强回过神来。这次煮的粥她倒是吃了大半碗,也没有出现方才吃荷包蛋时那种现象,故而江兰时也没有多想。

起初,她只以为是药物的副作用,因为虽有不良反应,但多少也在忍受范围内。

可随着客厅桌子上的台历一天天被往后翻,她觉得自己的反应越来越迟钝,经常忽略梁叙和她说话,有时想问梁叙一件事,转头就忘了。但她清楚,她的记忆力没有这么差。

甚至有一次,导师照常给她打视频通话,pad当时就在她手边放着,她却久久未接通,铃声都快结束了,梁叙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头,她才回过神来接通了通话。

这一周以来,她身体的反常现象实在太多,让她心底不可避免地升起一阵恐惧。

直到有一次,半夜一阵甜腻感突然涌上喉咙,让她从梦中惊醒。梁叙睡得浅,江兰时这边动弹了下,他也跟着醒了过来,在看到江兰时毫不犹豫地离开卧室跑向洗手间时,他瞬间便清醒了。可当他到洗手间门口时,江兰时已经从里面反手把门关上了。“兰时?兰时!"梁叙焦急地从外面拍门。回应他的只有江兰时剧烈的咳嗽声、抽水声、盥洗池前的水龙头被拧动后的水声。

梁叙不懈地隔着门问询着江兰时的状况,但迟迟没有回应。半响,门从里面被打开。

江兰时整个人呈现一种虚脱的状态,双手扶着门框,但她的力气并不能支持她站着,腿一软,便栽倒在梁叙怀中。

梁叙这才留意到江兰时方才的动作太过急切,是赤着一只脚跑到洗手间的。他当即将人打横抱起,抱回了卧室。

又给她倒了热水,把杯子递到她面前。

即使柔光灯下,卧室的光线很昏暗,但梁叙还是分辨出了她苍白的脸色,以及眼下挂着的泪痕。

他瞳孔一缩,心在这一刻像是被用力攥紧了。江兰时没说话,只是靠在梁叙怀里,就着他端着的杯子,小口啜饮着温水。几口温水润入喉管,她才勉强从虚脱中找回一点自己的神识。她没告诉梁叙,方才在洗手间的时候,她呕血了。她怕自己再度咳出血来,故而只喝了两三口温水,便轻轻别过头去。梁叙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扶着她靠在床头,从床沿上起身。江兰时几乎是本能地坐直了身子,看着梁叙,这个动作,是她自己都没有意料到的。

梁叙回身,摸了摸她的发顶,“你的一只拖鞋落在外边了,我去找。”江兰时垂下羽睫,轻轻应了声。

梁叙看着江兰时安心,才肯离开卧室。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无意间抬头时发现盥洗池旁边的血迹。他呼吸一滞,起初他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将信将疑地凑近了,才意识到那就是血迹。

拖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梁叙看着那两点血迹,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撑在盥洗台上。

他的唇微颤着:“怎么会咳血?为什么会咳血……然后他慢慢回忆起这一周来,江兰时身上的不对劲。如果只是药物的副作用,为什么会在服用了两周了,才出现这种情况,根据上一周江兰时的身体状况来判断,不应该已经好很多了么?自幼被教育要冷静理智的他,再度因为江兰时陷入不知所措。但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承担起一切。梁叙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后,深吸了口气,才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与平常无异。

梁叙从地上捡起拖鞋,回到卧室后,把自己的拖鞋和江兰时的摆在一起,仿佛这样他们就可以不分开。

他坐在江兰时对面,把她冰凉的脚揽进自己怀里,用体温捂着。深思熟虑后,他抬眼看着江兰时,说:“兰时,我们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吧?看看你的病情恢复的如何?”

江兰时却仿佛完全游离于状态之外,梁叙重新说了一遍后,她才像是回过神的样子。

她看着梁叙,唇角忽然玩起一抹笑,是很哀伤的笑。“梁叙,其实你知道了,对不对?你看到盥洗池上的血迹了。”她尾音压得很平,且用的是陈述句。

梁叙喉头一哽咽,强抑着自己颤抖的呼吸,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江兰时看着梁叙,眸中也渐渐蒙上了一层氤氲雾气。她的声线是止不住的颤抖,“我真的还没做好准备,我明明有在好好吃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梁叙看着泪眼朦胧的江兰时,束手无策的挫败感几乎让他不能呼吸。但他还是强行稳着心神,又将江兰时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头:“会平安的,会的,一定会的。”

他们的脸都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也不知道,彼此在梁叙话音落下的一瞬,同时落泪,又同时将抽泣声、哽咽声都死死压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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