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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前蜜月(2 / 2)

周内的午后,中超里没有多少人。

江兰时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却没有多少食欲,即使有很多都是她从前最喜欢的。

倒是梁叙一手推着购物车,一边在货架上扫视,往购物车里放东西。江兰时正出神,梁叙的手臂突然横过她身前,从一旁的开放式冷藏柜里取出一篮草莓。

草莓并不是冰岛这个季节会有的水果,但根据草莓的成色可以判断出来,这些应当是被大西洋航线还没有受到影响时从南边空运过来的。江兰时的目光顺着那篮草莓移到了购物车里。果蔬食材中间夹杂着的酸奶、小零食无一不是粉色的,上面还印着草莓。江兰时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湖像是被一枝柔软的柳枝掠过,留下浅淡的波纹。她抬眼看向梁叙:“怎么买这么多草莓味的东西?”梁叙把草莓在购物车里调整了个不容易被磕碰到的位置,垂眸看着江兰时,征询着她的意见:“你不是喜欢草莓吗?如果不喜欢我放回去?”江兰时一怔,而后说:“没有不喜欢,放着吧。”她小时候有段时间喜欢草莓棒冰,不过仅仅只有那一个暑假,后面倒也无感了。

是中学时,那会儿大家都在传,没想到高冷如梁学神,竟然喜欢草莓,所以她才在以后买东西时,有意无意地去买草莓味的东西。但她不知道梁叙是怎么知道的。

提起草莓,她又想起三年前她和梁叙结婚不久,正好遇上梁叙的生日,那时她还对这段婚姻抱有幻想。

前一晚熬了大夜做完了第二天的实验,特意打扮后从宁大回家给梁叙过生日。

她提前定了草莓蛋糕,本想自己动手做菜,但因实在不擅长厨艺,最后是家里的阿姨协助她做完的。

在她完成一切后,她提前让阿姨下班了,坐在餐厅,看着自己布置好的烛光晚餐,满怀期待地给梁叙发消息。

她想保持惊喜,所以试探地问了梁叙一句:“你今晚回家吗?”梁叙当时发来一条语音,背景音有点嘈杂,应当是在外面。嗓音一如既往地冷淡:“我今晚有事,不回来,你有什么事吗?”江兰时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惊喜,眼眶渐渐湿润了。不过梁叙在外面,应当是在和别人过生日吧。于是她回了句:“没有,问问而已。”

梁叙简单地回了她一个“好”。

那一刻江兰时如坠湖底,水沉沉的压力,让她几乎直不起身来。她看着自己准备了一天的成果,顿时觉得可笑极了。她随手把手机抛到沙发上,默默地把那个精致的草莓蛋糕丢进垃圾桶里,一边流泪一边把用心布置好的一切都恢复了原貌。收拾完一切后,她发现梁叙的对话框里出现了两条“对方撤回一条消息",但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也没有去问梁叙到底撤回了什么。但从那之后,她再也不喜欢和草莓有关的任何东西了。想起往事,江兰时还是不可避免地难受,于是轻轻别开眼。梁叙抬眼时看见了她擦眼泪的动作,他了解过癌症患者到后期情绪都会不稳定,也不敢戳破江兰时的心事,只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那我们早些回去,好不好?”

江兰时以鼻音应了声,没再多话。

回到度假屋后,她心中憋闷难受,身上又不可避免地传来一阵倦怠感,她也不回头,只说:“我有点累,想睡会儿。”梁叙顺手接过她的外套,挂进衣柜里。

躺在床上后,困倦很快席卷了江兰时。

病情到了后期,她的睡眠变得更多、睡得也更沉,她明白这是自己的身体机能在一天天的下降,但眼下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个所谓的特效药上。不知过了多久,她是被胃部传来的疼痛扰醒的。江兰时驾轻就熟地从一边的抽屉里取出止痛药,与桌子上的水一并吞下。她已经连续吃了两个月的止痛药了,最开始作用明显的止痛药,已经不那么奏效了。

吞完止痛药,她拥着被子,双目无神地坐了很久,才觉得胃部的疼痛稍稍纾解。

当她汲着拖鞋到客厅时,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客厅的灯是暗着的,桌子上摆着几个烛台,旁边是一个精致的草莓蛋糕,以及摆得整齐的菜肴。

梁叙坐在桌前,双手抵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江兰时揉了揉眼睛,若非梁叙突然转头,她真以为这是她的梦。她试探着走到餐桌旁,看着桌子上的一切,启口:“这是在做什么?”梁叙却从她没留意到的阴影处拿出一本红色的证件一一他们的结婚证。江兰时蹙着眉,心却不可避免地突突地跳了起来。她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她和梁叙的结婚证,连婚戒也一并留在了宁城水月湾的别墅里,可梁叙居然带来了?

梁叙站起身,拉开江兰时面前的椅子,扶着她的肩头,让她坐下,才翻开那本结婚证,递给了她。

江兰时接过结婚证,看着上面的颁发日期,又想了想今天的日期。梁叙望着她,情绪有些复杂:“今天是我们领证的纪念日。”江兰时闻言,心口传来一阵滞涩。

她捧着那张结婚证,肩膀忍不住颤抖。

她抬眸看向天花板,像把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收回去,唇瓣被她死死咬住,才不至于呜咽出声。

“为什么是领证纪念日,不是结婚纪念日……”梁叙留意到了她的情绪,一时也心如刀绞,这次再也没能忍住,上前轻轻拢住她的肩背。

江兰时伏在他怀里,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破坏氛围的,但是我真没忍住。”

梁叙轻轻拍着她的背,眉心压得很低,“没关系,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兰时。”

他也不知江兰时到底没有听进去,只是仍旧伏在他怀里。梁叙的心绪很复杂。

对于江兰时,他其实很享受这种被依靠感,江兰时从前过的太苦了,又习惯了只靠她自己,但他又不想看到江兰时伤心痛苦。“我以为,我能很平静地面对死亡的到来,可是当这一天慢慢逼近我时,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我也舍不得,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是胆小鬼?”

梁叙将她拥得更紧,“在我心里,你一直很勇敢,但若是你愿意,我会陪着你走下去,在我这里,你永远可以做一个不必承担所有的小孩。”江兰时没有回他这句,只是止不住地抽泣。梁叙看见她在自己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地哭,心如同一张将要破皮的鼓,却被鼓锤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

他仿佛看见了三年前那个晚上,江兰时独自一人待在水月湾的房子里时的样子。

三年前刚结婚时,江兰时打来电话的那天,那天安排了很多会,他本来是发消息给江兰时,问她是不是回家了,如果希望他回来的话他会尽快处理完手上的事情。

但消息发出去了,江兰时没有回复,他以为江兰时不想见他,又掐着两分钟的时间,把消息撤了回去,而后面江兰时果然也没有再回复他。直到回到时安看手机上积攒的没来得及回复的消息,他才意识到原来那天是他的生日。

所以江兰时问他回不回去,是想给他过生日吗?他那时想立即回家,却又担心吵醒江兰时,所以硬生生捱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才驱车回到水月湾。

但房子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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