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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前蜜月(3 / 3)

他想亲江兰时。

没有任何时候的感觉比这时更加强烈。

但在他慢慢低下头尝试着去靠近江兰时的鼻尖和唇瓣时,却被江兰时偏头躲过,唇边堪堪擦过他的虎口。

而后,他被江兰时推开了。

他没有勉强,尽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没关系,我可以等。”江兰时背过身去了,还在轻轻喘息。

在梁叙凑近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想迎合,却又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了。她想问自己,她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都要离婚了,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处于既定的倒计时,她为什么会再次沦陷?

她没见过那位柳小姐,也不知道梁叙这样做,是因为她的眉眼和柳小姐有相似之处,所以梁叙才在某个瞬间,把她当做了那位学生时代的白月光柳小姐了吗?

而且梁叙的情不自禁,只会让她想到,拍婚纱照时他的不配合;只会让她想到三年表面夫妻的婚姻里,她和梁叙有多陌生;只会让她想到两个月前,陈梅喊她回家,催促她尽快和梁叙离婚场景。她又想起来,自己提离婚时,和梁叙说过,希望他可以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

所以,他如今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履行当时答应过她的“敬她、重她”。但绝非是因为爱她。

去车子上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唐昭看着两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知趣地只顾开车,车厢里安静的鸦雀无声。

江兰时靠着车窗,忽然有种中学时代好不容易自愈的抑郁症、焦虑症再次复发的预感。

那些受众人苛责、指摘、贬低的言语变成无数道射向她的箭矢。在她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梁叙对于和她有关的事情,事必躬亲,喂饭喂药,甚至在她偶尔说睡不着的时候,梁叙还故意同她开玩笑,问她:“要不要我给你讲故事?”

当然,这件事被江兰时严词拒绝了。

可是她不能否认,也不能忽略,梁叙真的是在把她当小孩子宠,弥补了她童年时所希望的但没有得到的一切缺憾。

她把梁叙放在心上十几年,怎么会不动容呢?可是她的死亡是她一定要面对的命运,离婚是他们一定会走向的结果。为什么偏偏在快要离婚的时候,再次心软?江兰时用围巾裹紧了自己的脸,任凭落下来的泪水把围巾打湿,却也没有转头看梁叙一眼。

不是她不想心软,而是每当看到梁叙那双深情的眼睛时,她就想到了自己在梁叙电脑里看到的那个文件夹。

她想问问梁叙,他这么对自己,那那个关于柳小姐的文件夹里是什么?他明明有放在心上的白月光,他明明本来就要和柳小姐结婚,明明三年前娶她就是被迫的,为什么要在将要离婚的时候这么对她?是为了让她永远忘不掉吗?

可是即使梁叙不做这些,她也不会忘掉的。江兰时的心尖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被针扎一样。梁叙看着江兰时自从上车后,没有转眼看自己一眼,而今却连身体都在颤抖。

风噪很大,但他还是听到了江兰时死死按在喉咙里的哽咽声和抽噎声。是因为自己刚刚没忍住想亲她吗?

他以为他们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江兰时应该慢慢地可以接受他了,可是他想他错了,错的离谱。

唐昭把车子停在了度假屋门口,请示梁叙的意思:“梁先生,这些东西需要帮您搬上去吗?”

梁叙想到车子的后备箱里都是他和江兰时这段时间共同生活过的痕迹,叹了口气:“暂时不用。”

唐昭没多嘴,把人送到后,就开着自己的车子离开了。江兰时慢慢地上楼,梁叙就在后面跟着。

到了二楼的时候,江兰时终于没能忍住,她几度吞咽,才说:“梁叙,我们回国吧。”

回国?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回国?梁叙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上像是被绑了一块石头,一寸一寸地往湖水里沉。但他还是问了:“为什么?”

江兰时用泛红的眼眶盯着他:“还有不到两周,离婚登记就失效了。”梁叙不假思索地说:“失效了就失效了,一定要离婚吗?”江兰时没想到梁叙会这么说,但无论他说什么,江兰时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一定。”

“我以为我们这段时间.……”

“那是你以为!"江兰时打断了梁叙。

那块石头还是将他托在了湖底,湖底的淤泥阻挡着的脚步,让他不能挪动半分。

“可是我不想离婚,你看不出来吗?”

说出这句的时候,梁叙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里都溢满了酸涩与憋胀。江兰时背过身去不去看他,唇是颤抖的:“没有意义了,我们三年的婚姻都这么走过来了,离婚登记都做了,没有任何意义了。”梁叙本以为这么多年,自己早已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但他发现,对于江兰时,他还是不能。

“那你告诉我,我是哪里做错了?我还有没有弥补的机会?”江兰时的喉咙里像是吃鱼的时候卡进去了鱼刺一样,让她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梁叙,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执着什么?这段婚姻当年就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既然已经说好了离婚,你答应地好好的,又为什么反悔?"她扶着墙,让自己缓了缓,才对梁叙说:“梁叙,我们是二十五岁和二十九岁,不是十五岁和十九岁,都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了。”

的确,在死亡面前,怎么能感情用事呢?

梁叙却走到了她面前,“是二十五岁和二十九岁,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往后还有这么多年,有什么是不能弥补的?”“难道你想告诉我,这段时间,你的笑、你的脸红、你牵动我袖子的动作都是假的吗?还是这是我做了一场梦?”

江兰时没有勇气去回答。

当然不是梦,但是她也没有机会等到和梁叙七老八十的那一天了。但因为早年的经历,江兰时其实是一个极度的悲观主义者,她想事情永远不会往好的方面去想,永远都要劝自己做好面对最坏结局的准备。在她眼里,所有人对她的好,都不能是因为感情和爱,而是带有目的性的。可她又希望自己被坚定地选择。

她十岁那年,宁城新开了一家游乐园,父母找了个周末带她去玩,原因是她考了全班第一,但下次要考到全级第一才可以。年幼的江兰时问江建斌:“如果考不到呢?”江建斌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没有如果。”初三那年联考获得全市第一后,长期对她实行隐性霸凌的同学被班主任拉来和她道歉,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插手罢了。江兰时当时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柳暗花明了,结果等来的是那个同学更肆意的报复。

上高中后她终于以为自己交到了知心的朋友,当无意间听到那位“朋友”对自己的嘲笑和议论后,她才知道,自己被背刺了。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多得她数不过来。

她是胆小鬼,她没有勇气去坦然面对说真话后引发的蝴蝶效应,虽然她根本想不通梁叙为什么喜欢柳小姐却坚持不离婚,或许是因为离婚会影响时安的胀票吧。

她已经要日落了,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有这些回忆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其实到现在,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不想让梁叙知道病情的原因,到底是怕他阻碍自己选择的道路,还是怕他难过。虽然,梁叙应该是不会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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