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诚也已经将茶泡好端到她面前。
江兰时几乎等了梁叙一整个上午,面前的茶水换过几遭,她终于没忍住问孟诚:“梁叙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孟诚有些为难地看向她:“梁总这个会议确实很重要,您若是着急,我下去催催?”
她一来,梁叙就有重要的会议要进行,既然是重要的会议,怎么会拖到会前五分钟才准备?梁叙就是在刻意躲着她,她又何必为难打工人?
于是江兰时看向孟诚,缓缓摇了摇头 “算了。”
孟诚觑了她一眼:“夫人,您黑眼圈看起来有点重,梁总办公室后面有休息室,您要不去休息一会儿?等梁总这边结束了,我再来叫您?”
他这么一说,江兰时也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遂同意了孟诚的提议。
说是休息室,但梁叙看起来像是把这里当作家一样了,里面到处都是生活痕迹。
或许,是不想回家看到她吧?
江兰时勾了勾唇角,掀开被子躺上床。
被子里是梁叙身上特有的气息,拥着被子的时候,她竟然感受到了难得的安心。
她不由得想起,她读大四那年去宁城的一家相关企业实习,短暂住在那家公司旁的一处单人公寓里,却不巧碰到特殊情况封城。
当时的江兰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感染的,只记得某天早上醒来便发了高烧,嗓子干哑地说不出话来,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情况。
迷迷糊糊地解开手机,就将电话拨打给了梁叙。
但她意识模糊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梁叙在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很久,又或许是一直在说话,江兰时不确定,但她听见了梁叙说:“等我。”
应该是没过多久的样子,门外传来敲门声,似乎还有梁叙着急的声音:“江兰时,江兰时,兰时?”
她强撑着身体扶着墙去给梁叙开了门,在看到梁叙的那一瞬,就摇摇晃晃地要往他怀里栽,但她又想到了自己的病情,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动作,却还是被人一把抱进了怀里。
意识模糊中,她似乎感受到有人给她喂了药,又是一遍一遍地给她换额头上的毛巾,又是用酒精擦着她的后颈。
还说着:“不怕不怕,我一直都在。”
她只觉得浑身都在疼,钻进骨髓里一样的疼,也顾不得抱着她的人究竟是谁,抓着他的衣襟就是哭,却被抱得更紧。
她只记得,那个怀抱很温暖、很舒心。
后来她退烧后意识清醒过来后,身边已经没有那个人的踪迹,若非家里到处贴满的便签,她真得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那些便签的内容,从药的用量次数到冰箱里所有食物的保质期,事无巨细。
……
江兰时醒来的时候,枕头边洇湿了一大片,头也有些钝痛。
她伸手轻轻砸了砸自己的头,顺手解开手机,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手机上一堆未接来电,除了江建斌的,还有备注为“妈”的。
准确来讲,是梁叙的母亲陈梅。
陈梅很少给她打电话,要是打电话,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
故而江兰时没有理会江建斌的电话,直接回了陈梅的电话。
“喂妈,抱歉,我那会儿睡着了。”
电话那边停顿了下,说:“你这会儿有空吗?回家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讲。”
陈梅说的家,是梁叙以前的家。
江兰时心底涌上一阵不详的预感,但她没有办法拒绝陈梅。
她走出梁叙办公室的时候,孟诚迎了上来:“夫人,您不等梁总了吗?”
江兰时缓缓摇头。
什么会能从上午十点开到下午三点半?答案还不明显吗?
江兰时没有想到,自己到时安的车库时,会遇见一位不速之客。
她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江建斌正了正自己的领带:“女儿不接我的电话,我来找女婿还不行吗?”
看着江建斌,江兰时只觉得一阵头大,都要闹到离婚这一步了,自家的丑事,还要再让梁叙笑话吗?
“梁叙很忙,他没空见你。”江兰时回绝了江建斌。
江建斌却不同她讲道理:“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我就非要去见女婿不可。”
“你这样有意思吗?江建斌。”
江建斌很震惊于她直呼自己的名字:“你说什么?你这个不孝女说什么?你竟然敢直呼我的名字?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不说报答,也学会当白眼狼了?当初要不是我,你能嫁给梁叙吗?如今家里有困难,你说不帮就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