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走了没几分钟就热得满头大汗,忽然想起起包里还有昨天高明送来的雨伞。
伞没用过,也没找着机会还人家。
走着走着,邮局两个硕大的字出现眼前,陈蕴脚步几乎不由自主走了进去。
父母每个月初一都会给陈蕴写信,按时间推算应该已经到了厂里。
“同志,请问有陈蕴的信吗?”
“哪个单位?”收发员忙碌得根本没空抬头,双手灵活地在无数封信中穿梭。
邮局是厂里最忙碌的单位,每天都有成千上百封信如雪花般飘来。
“卫生院。”
“卫生院……姓陈?”
很快,收发员就从大堆信件中抽出两封,看到收件人名字时眸光猛地一亮。
“卫生院的陈大夫?”
“嗯。”陈蕴笑。
“我是赵志国对象,我们真的特别感谢您帮师父治病……”
柜台后站起来个身形瘦小的女同志,脸颊消瘦嘴唇发白,许是起得太猛,身体竟然摇晃了几下才站稳。
“小心。”陈蕴提醒的话脱口而出,手越过柜台扶住了一只胳膊。
“谢谢陈大夫,我这是老毛病了,站起来就头晕。”
“多注意身体,要是头晕频繁,最好还是去卫生院看看。”
由于物资匮乏的原因,当下很多人都吃不饱,女同志看面色也应该有些营养不良。
“谢谢陈大夫。”女同志感激道谢,接着把信递给陈蕴:“叫我小许就行。”
两封信都来自泰城。
父母写的比较薄,不用撕开陈蕴脑海中似乎就已经勾勒出父母写信时皱着眉头的摸样。
另一封看地址是罗叔叔,信封厚度一入手陈蕴就知道叔叔又给自己寄钱了。
罗叔叔是父亲陈树发小,几乎看着陈蕴出生长大。
进医学院读书多亏罗叔叔,能远离城里是非进入红日机械厂工作也是他帮忙。
说一句是陈蕴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那我先走了。 ”
将信封小心塞进包里,陈蕴拿起雨伞道别离开。
“陈大夫先等等。”
小许匆忙跟同事交代了两句,抱着个包袱从柜台后绕到陈蕴面前,拉着人去了路边树荫下。
“志国自己做的谢礼,我这不还准备下班给送过去呢!”
灰色包袱皮解开,一个三十多公分高的小泥炉递到了陈蕴面前。
“冬天用小炉子烧个水什么的可方便,还能放屋里烤火……”
“赵志国同志自己做的?”
小泥炉做得很细致,大小刚好够放一块蜂窝煤进去,而且还做了隔空层,看样子也能烧柴火。
关键放锅的孔洞还做了里外两圈,大锅小锅都能用。
“志国平时就喜欢捣鼓这些玩意儿,陈大夫可千万别嫌弃 !”小许把泥炉子往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