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义压着吓丢了魂的杨海萍离开,陈蕴才开始慢慢收拾一片狼藉的宿舍。
周信芳和曹琴都被吓得够呛,陈蕴变脸比变天还快,片刻就跟没事人儿似的去水房洗衣服。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浓浓的惊恐之色。
这一晚她们各自早早上床休息,没人敢跟陈蕴搭腔。
陈蕴也乐得清闲,收拾完才慢吞吞去水房洗漱准备睡觉。
这一夜……宿舍里安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
***
第二天周六,不用值班的陈蕴起得很晚。
周信芳和曹琴老早就蹑手蹑手地出了宿舍,估摸着还没从昨晚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陈蕴躺在床上,回忆了下昨夜乱七八糟的梦,好半晌才下床洗漱。
阳光照进屋里洒落一地斑驳光点,陈蕴站在周信芳贴在墙壁上的镜子前,终于有机会好好端详长相。
不看还不打紧,刚看到镜子里那张和前世有九分像的脸庞时下意识一怔。
眉峰上扬一看就脾气倔强,可又长了双温柔的杏仁眼,嘴角天然带笑,两种个性完美和谐地出现在一张圆脸上。
陈蕴的长相第一眼不扎眼,可多看几眼就会觉得身上有股独特气质,总会令人不自觉看了又看。
“除了瘦点黑点,怎么会这么像!”
陈蕴摸着脸,好半晌才行震惊中找回精神头来。
穿越这么匪夷所思的事都会发生,同名同姓长得一样又有什么奇怪。
“平时应该多看点穿越小说的……”
陈蕴冲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将长发利落地扎成高马尾,拿起饭盒。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昨天晚上的饭没有多少油水,到半夜肚子就饿得叽里咕噜直响。
要是有机会能自己单住就好了……
早晨空气清新无比,山林中微风柔地拂过皮肤,刹那间就将刚冒起的热气吹散。
许是比较凉爽,早上出门活动的人特别多。
路两边到处都是孩童嬉戏玩耍,球场边玩泥巴的开裆裤娃娃多如雨后春笋,空气中满是欢声笑语。
她家往上数三代都是独生子女,从小到大很少有机会接触孩子,直到高考前夕从电视新闻里看到一对中年夫妇因无法接受孩子生病去世而双双自杀,从而立志要成为一名医生。
而这个志向在接近十年医学生学习中渐渐被磨平,直到实习轮转到儿科,那种希望才再次被脆弱又强大的孩子们所激发。
谁能想到夜班一场新生儿抢救后再次睁眼,人已经成了卫生院的陈大夫。
“陈大夫,去打饭啊!”
走着走着,昨天听到的声音忽地在身后响起,陈蕴翘起唇角,冲着步履匆匆的黄莲露出感激微笑:“黄主任。”
“叫我黄姐就成,主任听着多生分。”
“黄姐专门来找我?”陈蕴大大方方地笑起来,还热情地帮黄莲顺了顺后背。
黄莲掩饰住眼底的诧异,叉腰喘匀了气后才开口:“我是替党支部来问情况的。”
“是为了昨天的事?”
黄莲点头,接着随便提了几句关于杨海萍的审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