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浔:“周女官进宫多年,如今到年纪念宫外故人离宫,朕会赏赐你百两白银,让你风光归家。母后身边缺人,朕记得从前赵氏的女儿已经十五,您想就接进宫来,照顾您起居。”
太后叹气,“哀家明白了。”
周灵犀抹去泪,她虽然伺候在太后身边时间久,但和陛下、贵妃娘娘相比,孰轻孰重太后心里是分得清楚。
当初太后就有意让她们成家,当初她最不得重视,在四人中最容易忽略,才会选择留在太后身边。
现在四人里头,她们三个都拿了太上皇赏赐,做了淑人、宜人,长定殿内不分高低,长定殿外,她要恭声叫一声李淑人、赵宜人。
裴浔下了决定的事不容更改,仪元殿外,四名宫女已经收拾好周灵犀的细软。
念太后情谊是以思念家中,恩典离宫。
他做事果决又不失柔和,太后纵然对周灵犀有千般不舍,可将人送出了宫,叹道:“做错地事总要有人背锅,今天是她,将来也会是你们,唯有思虑周全,谨言慎行。”
……
华阳宫,玉真对情爱只在话本子上了解,她对爱情憧憬,在心中埋下一颗种子,那件事是只有两情相悦才能有的事。
她和裴浔没有感情,所以不能做那件事。
她也知道裴浔习武,不能以硬克硬,那是以卵击石。
玉真想到偏殿里的场景心有余憾,委屈巴巴回到自己的寝殿,索性闭宫锁门乐得清闲。
薛兰渚隔着宫,让宫女送来一套瓷具、瓷娃娃和瓷小猫。
瓷具是玉真会用到的盘子碗筷杯子等等,从底部蔓延的淡粉,身上绘制不同的小猫,或扑蝶或在树下乘凉;瓷娃娃是玉真他们四人,长孙溪亲手设计,匠人烧制而成;瓷小猫有五只,鸳鸯瞳色的雪白小猫摆在中间——他们不知道玉真是雪团子,是她从前天天念叨,那会薛兰渚只当她想养只白色的猫儿。
玉真对这些礼物爱不释手,想要见一面他时,薛兰渚却不肯进门。
“娘娘喜欢就好,臣……”薛兰渚身姿板正如松,朱门前双手做恭。
即便想要承认埋在心底的爱慕,作为高门培养出的完美继承人,他会审时度势,隐藏自己的情绪,他可以在和裴浔下棋时的轻松谈论,就是那人是玉真,也能笑着为他出谋划策。
“臣受陛下吩咐,已将礼物送到,臣告退。”
玉真在门内委屈巴巴,观赏摆在窗台前的瓷具,闷闷不乐。
迎春:“娘娘可以开门,就能见到薛大人。”
玉真:“他说君臣有别,我是宫里的贵妃,不能随便见他。”
迎春:“……好吧。”
——
午后,裴浔亲自到华阳宫,门前的太监见着皇帝来了,将摆设一般的锁“咔哒”一下扯了下来。
裴浔瞄了一眼,形同虚设的锁见证了贵妃的决心。
她只要哄一哄,人就软了下来,好说话得很。
裴浔一路无阻到贵妃的寝殿,宫内消息灵通,他当然知道薛兰渚只待了一会。
“很无聊吗。”
玉真摇头:“没有,太液池我还没逛完,上林苑也还没有去过,听说御花园近日又有了新的花。”
“周女官已经出宫了。”裴浔坐到她边上,稍过窗台各色的瓷器,“你也喜欢狸奴,那朕今天也是投其所好了。”
玉真轻轻瞟了一眼,淡淡收回目光。
裴浔怀里的狸花猫叫得吵闹,正对玉真哈气。
他们猫儿是分辨身上的颜色来决定地位,像三花猫、狸花猫橘猫之类,颜色多在猫群里地位也高,玉真通身雪白,它们分辨不出多余颜色,就会紧着她欺负。
“并没有。”玉真嫌弃至极,“陛下刚好拿到臣妾最讨厌的猫了,实在喜欢不起来。”
裴浔的心不由慢了半拍,玉真抬起脑袋地嫌弃,不由再次想起那年的春日。
玉真地鹦鹉学舌:“殿下沉溺喜好之物,受物欲牵引!”
和满脸地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