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游彩浮想联翩,脑海中不自然想起几道交叠的身影。
“咳咳。”裴游彩口干舌燥,拿起手边的茶盏一杯下了肚子。
不愧是陛下喜欢的女子,就是不一般呐!
玉真唇边笑意盈盈,看裴游彩生出了几分不自在,她总觉得现在是她不正经了。
“在龙床上睡觉当然自在快活了,床大又软,上头不知道撒了什么香喷喷的东西,想怎么翻都不会掉下去,一晚上无梦,早上起来还神清气爽。”
玉真唇角弯成了月牙儿,目光却越来越清澈。
敏慧郡主瞧得秀外慧中,冰清玉粹,没想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知恭王和恭王妃可知道白玉面团下的奶黄馅。
裴游彩听得起劲,神采奕奕,脑袋中仅供思考的思绪早冲着玉真三言两语飞往了其他地方。
不过越往深处探究,玉真吃力招架不住,这会儿像是砧板上的鱼,被她架在了火架上边。
裴游彩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玉真认为此刻不该过于探究房中的事。
何况,这种私密的事,能大庭广众说出来吗?
裴游彩羞涩一笑:“这儿就我和嫂嫂……”
“郡主。”她打断喋喋不休的郡主,询问道,“佑王爷是这两日到洛阳吗,若是今儿明天到,没有提前做准备都来不及了,若是再过两日,还要在城中找出府邸,让王爷暂时歇脚。”
裴游彩迅速正经:“信使是这般说,我听说他风流多情,隔三差五就会被花楼绊住脚离不开,我猜还要好几日的时间,才能来洛阳。”
玉真点头,一一记在心中。
午后,姚慧君前来讲授宫中编撰的礼仪规范,眼瞧快到傍晚,才提到佑王将进洛阳城,和波斯使臣抵达边境的事。
招待郡主不比王爷要面面俱到,裴游彩的接风宴是往小了说家宴,约请了长辈至亲,佑王身份又不一般,此番回洛阳,并非裴游彩单纯的玩乐。
姚慧君:“太上皇的意思,将福康坊的一处宅子打理,让佑王爷住在里边,宫里已经拨了百余名宫人和侍卫去,宴会太后经手拟定了菜品歌舞,请了朝中几位大臣。”
“波斯使者这次来得是四皇子和六公主,太后吩咐,招待使臣一事,都交由娘娘处理。”
太后已然有了放权的意思,此时告诉宫人波斯使臣进洛阳宴会由贵妃处理,表明了态度。
玉真递过一盏茶:“这件事还要多多请教姚尚仪了。”
姚慧君双手接过茶盏,面容明显缓和,眼中笑意盎然,道:“妾身尽当极力辅佐娘娘。”
玉真学过些管家的技巧,但也限家中母亲所传授的本领,对于皇宫,显然不够用。
姚慧君对于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十分满意,谁说贵妃得理不饶人,娇纵无礼了?明明是自个儿脾气差。
若玉真是尚仪局的女官,她愿意将自己的本事都传授给对方,让她来接她手里的班。
玉真这些日跟着姚慧君学习宴会不同的规格,比如波斯是小国,对裕朝有巴结的意思,所以不用太过隆重,只用展现裕朝大国的气派,又不失礼仪的昭示。
她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看不起对方,又要炫耀一下。
玉真点头:“本宫记住了,六公主对桃花有不服之症,宴会摆在宝华殿,记得吩咐下去,公主跟前,不准带有关桃花的东西。”
喜好忌讳都是提前打听过,是为了确保宴会中途没有岔子,六公主从前随行来过,当初就出现了对桃花的不服症状,宫里人就记了下来,以防万一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
玉真大致了解清楚,便派了宫人布置宝华殿和猎场。
这几日过得清闲,早上和裴游彩聊天,下午听姚慧君讲书,从礼仪宫规到《四书》,玉真识字,但仅仅是认字,用来读话本、游记这些,姚慧君就从《论语》开始讲述,在一个普通下午,姚慧君难得陪她喝茶赏花,胸无点墨的贵妃竟出口成章,极有文化地夸赞园中美景。
姚慧君:“陛下知道,定是十分欢喜的。”
玉真不满:“姚尚仪教得好,何况本宫读不读书,关他什么事?”
这是她愿意跟姚慧君学,她自己勤学好问,关裴浔什么事,难不成她读书是为了哄裴浔高兴?还是为了能和裴浔谈诗论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