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斐年后入职公司,做产品研发。他才回国,宥吟你刚好放假了就带他熟悉熟悉京桉城。”
卫叔叔是世深集团的高管,子承父业,其儿子卫斐也顺理成章入职集团。祝东泰让两个年轻男女认识的目的很简单,为了稳住高管的人才,也为了把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
“好的大伯。”
祝宥吟在父亲的注视下应了一声,并带着卫斐去了旁边的吧台。卫斐比她年长几岁,又在国外独自生活多年,性格开朗阅历丰富,两人聊起天来完全没有负担。
年会结束,他们便交换了联系方式。
过年前的日子愈发寒冷,小雪漫天飞舞的一个下午卫斐给她发了消息,询问她关于采购小家电的问题。祝宥吟哪里懂这些,但还是帮他问了几个朋友。解决了家电的事情,卫斐请她喝了杯咖啡,两人也算是稍微熟悉了些。再次联系是卫斐邀请她和祝卉乐去暖房派对,祝宥吟因为约了翁莉去工作室就拒绝了,祝卉乐也不想出门,她们只托人送了两件礼物过去。“祝宥吟,你手机一直在响。”
翁莉喊了一声。
戴艾立马停下弹吉他的动作,竖起耳朵听手机所在的方位。祝宥吟不得不起身擦干汗珠子,把鼓棒塞进口袋里,抓起手机,看到是卫斐打来的,她不想接就把手机静音。
“房东不在就是爽,咱想玩多久玩就玩多久。“翁莉坐在高脚凳上笑眯眯说。“他好像都大半个月没回了,我觉得过年前都不会回来了。“戴艾思考盘算,“过几天我们在院里吃烧烤吧?”
“好啊好啊。"翁莉和顾川直双手赞成。
祝宥吟没意见,反正李叙随不在璃院,只需要知会一声院子都暂时归他们了。
过了几天卫斐又联系她,这次祝宥吟没办法拒绝就和他约在了一家汽车俱乐部见面。
卫斐穿了身灰色,外面套着厚重的棉服,看上去比之前年轻不少,像个大学生似的。
祝宥吟双手藏在兜里,埋着脑袋走过去,“卫斐哥。”卫斐递过来一杯热可可,“这大冷天的让你出来陪我买车,麻烦了。”祝宥吟耸肩,“没事,我就是完成长辈下的命令。”卫斐先笑出来,呼出一口热气,整个人比之前都放松了许多,“那我们进店吧。”
卫斐早就在网上和店家联系好了,一进店就看到了他心仪的黑色轿车。他和店员在一起交流着跑车的经验,祝宥吟一个人无聊地站在架子前,数着柜子上的汽车模型。
其中有几辆她能叫得上型号,李叙随前段时间经常开得那辆AMG模型也放在上面。她多留意了几眼,又扭头去看其他东西。兆格从车间出来就看见熟悉的身影,他好奇地看了几眼,发现祝宥吟和陌生男人是来买车的。
他掏出手机,给远在瑞士的好友发了条语音,“遇到祝家那姑娘了。”李叙随甩了个问号过来。
兆格笑起来【你小子还有会看手机啊,看看我上面发了多少消息给你】说完,拍了一张店里的照片发过去。
【她跟一男的来买车,大客户】
【看上去关系挺好】
手机没再收到消息,李叙随估计又去忙了。兆格也习惯了他不回消息,没当回事,揣起手机继续去干活。
李叙随看见照片的时候连雪服都还没脱下,他踩在雪地里,眯眼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端详了很久。
雪山白皑皑的一片,滑雪场里人也不少。
教练拿着两杯热水出来,一眼看见就李叙随矗立在雪地里,他整张脸都被包裹着,只露出一双黑眸,正凝视着手机屏幕。教练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你的脸色不是太好。是不是手臂疼?″
李叙随抬起脑袋,“抱歉,今天就到这吧。”他心情差,脾气也跟着臭起来。随手扯下GoPro和雪镜,跨着大步往补给站里走。
教练没拦着李叙随走,毕竟他早就已经退出专业比赛,训练也没以前那么严格,提前结束训练也不会影响什么。
换好衣服,白人老头把李叙随的东西收进柜子里,递给他刚烤好的松饼。他端着盘子坐在窗子边,三两下吃完了甜腻的食物,喝了口咖啡抬头刚好看到玻璃窗上倒映着自己的面容。
头发被头盔压得乱七八糟的,鼻梁和嘴巴冻得有发红,整张脸都是丧着的。李叙随更烦了,抓了一把头发又打开那张图片。图片上是祝宥吟和一个男人站车子前。她红润的唇瓣弯起来,在与旁人交流,带着笑容。
他把照片发给了从李行之的助理车逢。
对方很快发来一个文档,点开后是照片里男人的资料。李叙随看完,脸上浮现出愠怒的神情,而后自嘲地冷笑一声。他放下手机,垂在桌子上的手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不疼不痒,就是肢体下意识的反应。
这是前年受伤的后遗症。也是在那次意外后,他和祝宥吟开始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真差劲。
前年国庆,也就是祝宥吟来京大念书没多久后,他在雪场滑雪的过程中因为预判失误,转体身体失控,摔下了赛道,左胳膊骨折。好在恢复得不错,期末还参加了一场篮球比赛。可惜那场比赛输了,他的胳膊还被对手撞了一下,旧伤疼得他发汗。结束后,他在球场与祝宥吟擦肩而过,恰好听见她和付岸的对话:李叙随?不认识,看上去很差劲。
他倏地停下了脚步,转头只看到女孩决绝离开的背影。就在那个周末,祝宥吟和付岸去了柏珩酒店吃饭,李叙随正巧看见他们,心里愈发烦躁。于是在付岸短暂离开的间隙,猛地掐住祝宥吟的手腕。他力气惊人的大,牢牢抓着她不放手。
祝宥吟被吓了一跳,疑惑他怎么会冒出来,后知后觉想起这里是他家的酒店,瞬间有种入狼窝的感觉。
李叙随在她的挣扎和捶打中,扛着她到了楼上无人的套房。想起她刚才和付岸坐在一起的画面就刺眼。但最让他生气的是,篮球比赛那天他们脸上露出的神情,像是在嘲笑似的。他让祝宥吟站稳后,哑声说道,“我是受伤不是残废了。祝宥吟,用不着急着在这时候跟我划清界限。”
祝宥吟仰头,对上他的视线。他那眉眼间染上了沉郁的神色,捏着她的手仿佛有用尽了力气。
祝宥吟笑笑,语气里尽是鄙夷,“你这跟废了也没区别啊,比赛不都输了吗?真惨…
“废物,手断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别出来折腾。”李叙随听她一字一句地嘲讽自己,胸腔间涌起一股浊气,搅得他心烦意乱,面上却极力保持着平静。
他俯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
他最受不了祝宥吟的这种眼神,她狭长的眸子里透着漠然冷淡,仿佛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似的。
一股凛冽的香气萦绕两人,他们之间的距离连风都透不进来,令人窒息。那时候的他,根本经不起祝宥吟这样的刺激。“废没废,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