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乐队连个名字都没有。
高中的假期,她和父母去福利院做公益,偶然看见了戴艾和翁莉的表演,他们都是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一个是视障少年,一个长得特漂亮,站在一起意外和谐。
男生抱着吉他弹出完美的旋律,旁边翁莉脾气和脸都很臭,琴声和嗓音却令人着迷。
爷爷曾提过祝宥吟就是在这所福利院被领养的,虽然对这地方没有任何记忆,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和戴艾、翁莉算是彼此的“亲人”,所以他们在音乐的交流上也有一些默契。
而乐队里弹贝斯的顾川直比他们大几岁,和祝宥吟认识得久,高考那年顾叔叔生意投资失败了,他这会儿到处打工。
四人性格各异,凑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有音乐声响起才最和谐。
和他们一起玩乐器,成了祝宥吟的秘密。而这璃院的房子是翁莉租下的乐队工作室,也是他们每次碰头的地方。
祝宥吟来到了西侧的屋子门口,敲了两下没反应。当她准备动脚的时候,门“咔——”打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躯倚着门框压出来,把她笼罩在了阴影里。
熟悉的味道袭来,冷冽又浓郁。
祝宥吟收拾好表情,仰头,“有时间吗?”
“你谁?”
懒懒散散的声音,听着就欠揍。
祝宥吟捏紧双手,试图微笑,“李叙随,之前说好的,房子继续租给翁莉三年。”
他问,“谁跟你说好的。”
“你们签了合同的。”
李叙随靠在门便,双手插进裤兜里,“所以呢?”
他应该是刚起床,眼皮的褶子很深,面无表情的浑身泛着冷气。高挺的鼻梁上还压着一副黑框眼镜,挡住了他半张脸,头发蓬松,乱七八糟的。
祝宥吟直视他,又问:“你为什么不租了。”
李叙随半天不说话,又突然弯下腰,平视着女孩的一张脸。
啧。
又是冷冰冰的,没有表情。
他收起目光,此时此刻非常地不爽,冷笑一声,“我们很熟吗。”
祝宥吟看着他。
他说,“这句话不是你说的?”
“……”
其实祝宥吟不想和李叙随有太多接触,可偏偏这璃院的房东是他,他们总是莫名其妙纠缠在一起。
租房合同上的违约金对李叙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这样的人才不会讲道理。
懒得沟通。
祝宥吟没看他一眼,直径走回了工作室。
李叙随就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她的背影。
她要是好好跟自己说话,态度好一些,或许他会退步。可偏偏祝宥吟只会跟他呛声,而且他知道,祝宥吟认定的事情就要做到。
就算现在外面下着雨,她依然抱着那堆破烂往细雨里走,想把工作室搬空,离开这里。
她黑长的头发散落在肩侧,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实际上力气挺大,挺直着腰板,一股气把大箱子搬到门口。
雨开始变大,滴砸在玻璃门上,模糊了视线,祝宥吟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李叙随的视线流转在她身上,最后没耐心了,几步走过去整个人挡住她,“下雨了不知道躲?”
祝宥吟没搭理他。
“祝宥吟。”
李叙随没好气地叫住她,顺势扯住她的胳膊,“又想淋点雨发烧,然后去他们面前装可怜?”
祝宥吟终于看向他。
李叙随挑眉,“别看着我,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