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48
48可喜可贺
舒栎坐在回萨伏伊牧区的牛车时，就几乎想要直接躺在车板上当躺尸了。从7月7日开始，婚礼盛事活动不断。
舒栎算了一下，从公爵结婚那天起，就一直从早上站到晚上，连续站了三天。
因为实在太累了，他来这个世界那么久，第一次干那么累的体力活，顶着大太阳，背后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好不容易忙完，他申请多留一天在卡森缓一下劲。结果早上才睡到八点15分，就被雨果副主教亲切且执着地叫起来。按着西缅神父的组织，他跟着大队伍一起去画了卡森整个教区神职人员的集体肖像。
这又是大工程,，一整天照旧站到天黑。
这个最累人，因为连动都不能动。
因为连年事已高的雨果副主教都站得动，舒栎自然更不好叫苦。更别提雨果副主教还意犹未尽，似乎还有兴致要再画一幅一一舒栎这一看苗头不对，哪还敢多待。
他心心里发誓，就算自己第二天要瘫了，他也要爬回萨伏伊牧区，不能再在卡森市待着了。
于是天刚亮没多久，天空只泛起鱼肚白，舒栎就赶紧坐上班德和芬尼安家久候多时的牛车。
来送的只有卡森市的赫伦斯。
因为舒栎只跟他说了自己离开的时间。
另外他还需要赫伦斯转告其他人，「阿利斯神父已经提前回萨伏伊牧区履行圣职了」。
虽然说来送的是赫伦斯，但是科尼神父也站在不远处，并没有主动靠近，也无意去听赫伦斯和舒栎两人说什么。
“所以,赫伦斯你就已经打算留在卡森市，当科尼神父的骑士了？”芬尼安问着的时候，还抬眼去看那个之前在会议厅还怀疑过赫伦斯杀人的神父。
他觉得大人的世界可真神奇一一
因为要是他不明不白被怀疑了，那个乱说话的人肯定就会变成自己的死敌了。
哪有像赫伦斯还反而去当对方的骑士的？
赫伦斯脑子真是不聪明，肯定会被欺负的。芬尼安刚这样想着，又回忆起最近的传闻。这次教区主教和教区长相继出了意外，卡森教区进行了一轮人事变动。地方牧区的神父有被调到卡森市协助。被要求暂时留下来的有两人，其中有一个正是当时在公爵克洛德发难的时候，主动提出对案件进行调查的科尼神父虽然芬尼安觉得这人也没有干什么，但是奈不住对方运气好，在这次事件里面给人留下印象了。
照赫伦斯的选择看来，科尼神父多半是要留在卡森市了。毕竞其他那些牧区，哪个神父能比得上他们牧区的阿利斯神父。真的跟着科尼神父去他那边干活，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留在萨伏伊牧区。想通这些后，芬尼安颇为忿忿不平，也不仅仅是因为赫伦斯跑去过好日子了，而是明明阿利斯神父人表现得最好，可是大家也不想着把好的位置留给他。真不公平！
明明阿利斯神父人干得最多，表现最亮眼！可现在人还得天没亮，就回萨伏伊牧区。
芬尼安觉得这个教会太黑了！
就会欺负老实人！
芬尼安越想越生气，想要发泄出来，却又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话开始指责好。平时说话一套接一套，这回倒被自己转得太快的脑子绊住了，居然头一次说不出话来。
在赫伦斯看来，芬尼安因为自己像是抛弃阿利斯神父，转而跑去当科尼神父的骑士而生气，“芬尼安，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因为这句话，芬尼安找到了自己情绪的宣泄口，冲着赫伦斯批评道：“你肯定是被卡森市的花花世界迷了眼，才不肯回萨伏伊牧区的。那个科尼神父哪有阿利斯神父好？”
站在远处的科尼神父，隐约听到自己名字，便朝着芬尼安那边望了一眼。可在目光交汇之前，他又下意识看向正在专注于一大一小对话中的阿利斯神父，接着视线落在赫伦斯颈上的十字架项链。
原本他波澜不惊的心情不由地复杂起来，甚至在后悔刚才就应该站得近一点，听他们到底在讲什么。不过此刻，他只是冷冷地说道：“赫伦斯，你说完了吗？”
这话听起来像是催促。
于是赫伦斯赶紧应了一声，把自己准备好的盒子递给舒栎，“阿利斯神父，这是雨果副主教准备好的东西。他猜到你早上会先离开，所以让我今天送你的时候，你可以带着走。”
那木盒子还挺重的。
接过手的时候，手会不自觉地吃重。
舒栎没有立刻把礼物拆出来的习惯，便说道：“替我跟雨果副主教道谢。早知道他猜得到我会先走，我就等他起床再见一面了。”赫伦斯忍不住笑：“雨果副主教还真猜到你会这么说。他说，要是你真的和他亲自道别，恐怕就会舍不得你走了。”舒栎听这话，不由地在心里感叹着。
雨果副主教真的太有人格魅力，这场面话说得也太漂亮了。要知道这种说法虽然不算稀奇，但要说得这么自然巧妙，还让人会心一笑，并且还把复杂的社交问题就像是活结一样解开，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的。这个要学起来。
自己找个机会也可以用。
舒栎在心里认真地做笔记。
赫伦斯又继续说：“我之后肯定还会回萨伏伊牧区的。毕竟骑士也有调休日，萨伏伊牧区也不算特别远，一个月回去一趟也很简单，到时候给你们带卡森市的好吃的、好玩的回来。”
后面一句明显是说给芬尼安听的。
语气里面劝哄芬尼安不要生气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芬尼安正因为赫伦斯真的要离开萨伏伊牧区，还有卡森教区神职人员都对阿利斯神父不公平而气得脑袋糊涂，只想要臭着脸，不给赫伦斯好脸色，让他知道自己才不是什么好哄的人呢！
可是这时，他的背就被舒栎轻轻拍了拍，像是在无声地安慰他，劝他别生气。
舒栎的温柔让他稍稍放松了一些，虽然心头仍然有些不满，但他不再那么生气了。
不过，芬尼安还是抱着手臂，撇着嘴说道：“一定要是好吃的和好玩的。不然，我绝对会比现在更生气！”
这就是现在不那么生气的意思了。
舒栎和赫伦斯都笑了起来。
“你如果没有说完，我就先走了。“科尼神父见赫伦斯对着他们就是有说不完的话，心里烦躁，放话的同时，脚步还朝着教堂的方向走了几步。舒栎看见了，便抬头对赫伦斯，压低声音，飞快地确认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我和他和好了。不过，他现在的立场（异教徒）并不打算变。”赫伦斯话说到这里，把秘密送到舒栎耳朵，只让他听到接下来的话，“科尼其实在为克洛德公爵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