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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44

44.请容我拒绝

舒栎和基甸执事是站位很近。

这个距离近到只要他愿意,下一秒就可以把对方制服。可他没有动。

哪怕基甸执事已经开始发疯,他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可是现在也不是他去做这种制服的事情,毕竞骑兵们都还在场,他们随时能够一个箭步冲到人前制服发作的基甸执事。而对于舒栎个人来说,他并不希望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晾给别人看。目前被认为是个单薄瘦弱的神父,对他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此刻,基甸执事早就松开那张有数字十二的卡牌,竭力地四顾张望,眼神慌乱又狼狈,声音拼命拔高,说道:“我真的!我真的也可以向神主发誓,我没有杀利奥波德主教和达米安教区长。你们看!我真的能做的。”这句话,从舒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是晨钟暮鼓,是天光正气。可由基甸执事说出来,就像是惊惶中胡乱敲响的破锣,每个字都像是破碎的谎言,不稳固不牢靠。就算是他要做出跪在地上的动作,换来的也不是共鸣,而是四面如刀的质疑。

基甸执事被他们的眼神刺痛了,刚弯下的膝盖又猛地绷直。他陡然暴起,几乎是要向最近的舒栎扑了过去,,可他还没有来得及抓住舒栎的领口,他的手在半空中被人钉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而做出这个制止动作的正是整个黑骑兵的小队长。他出手如电,几乎是瞬间就抓住了基甸执事。与此同时,黑骑兵队长又冷声质问:“如果你是是无辜的,为什么你不敢翻开卡牌,还得让人帮你翻?这难道不是心虚吗?”这话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基甸执事一噎,可很快又大声反驳:“我没有不想翻!是阿利斯神父自作主张!”

说到这里,他已经就开始乱咬人,“对,其实是阿利斯神父痛恨我,他要陷我于不义。我为什么要杀利奥波德主教和达米安教区长?阿利斯神父的骑士不是更有动机吗?为什么是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越喊越乱,就像是失控的野马,乱咬乱撞。可是,对面的舒栎始终没有动,神情也没有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周围的人被舒栎的镇定所慑。

在他们眼中,阿利斯神父没有出声,也没有移步。他明明是被针对的对象,却像是整座大厅里唯一不被惊扰的存在。他的目光落在基甸执事身上,既不愤怒,也不悲悯,更像是在俯视异常徒劳无功的挣扎。他站在原地,肩背挺直,神情沉静得近乎超然。

整个人在正常混乱中,成为另一种不动如山的秩序,令人赞叹,也叫人心折。

这个案子的真相已经在这场对峙中水落石出。哪怕这个过程没有认罪,也哪怕没有指证,众人已经知道了两起命案的真相。

而在那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基甸执事的歇斯底里就像是雪地里燃烧的干草,猛烈,却短暂,”

骑兵小队长说道:“认罪吧。”

基甸执事只是低着头,继续呢喃着:“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杀主教和教区长……

众人都为基甸执事的冥顽不灵而不忿,“事到如今,连神主都说是你犯的罪,你还有什么道理说你不认罪?”

基甸执事只是不断地念叨着,自己是无罪的,自己是无罪的,自己是无罪的……

就在周围有人因为他的态度开始困惑起来时,基甸执事突然间灵光一闪,他大声地说道:“你们都忘记了吗?!利奥波德主教是自己投井自杀的。”“你们都听到了的,水井传来落水的声音。如果我杀了利奥波德主教,那么利奥波德主教怎么再次投井自杀?我当时可是有人证的,有人陪着我的。我要怎么隔空杀人?我又没有特殊的能力。”

这意料之外的话语激起来所有人的反思。

可是神主又已经下达了神示。

对于信仰的笃定,众人又下意识地向舒栎的方向求助一一既然阿利斯神父能够传达神明的意志和想法,那么他一定也知道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舒栎朝着西缅神父的方向望去,为了应付这种情况,他做了多种准备。关于这个案子的推理,他当然不会仅凭昨天晚上那句"让罪人告罪”的话,引起周围人一瞬的表情,就作为自己断案的根据。这个案子的突破口还是在「尸体」身上。

昨天的两具尸体带给人们的初步线索:一具被水溺死,一具被火烧死。前者很明显并不是简单的溺死,所以这也让不得不怀疑到底达米安教区长被烧死的真实情况。

于是在判断这些事件发生到底是因为神意,还是简单的人为之后,舒栎便提出了要检查尸体的要求,也就是现在为众人熟知的「法医检验」环节。一般来说,如果提出这种要求的话,很容易就让人推测到这时要检验尸体的伤痕,来判断案情。

可是在这个世界,舒栎发现周围的人并不会轻易地那么想。更多的神职人员是在猜测舒栎这是要和亡灵对话。

一开始舒栎以为这是过度迷信神主而蒙昧的社会,后来才知道这是因为整个社会环境的氛围造成了常识盲区一一

因为这个世界的体系基本还是参照中世纪的教会体系。神职人员作为治愈人们心灵的神圣群体,是被严禁从事任何形式的外科实践的。

也就是说,神职人员在治愈民众的过程中,是不允许见血或者出现流血现象,否则会被视为亵渎。

而在历史上,这项法医事业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社会地位比较低的理发师身上。

像是拔牙、放血、缝合创口等等外科事物,都是中世纪理发师们的业务内容。

在现实生活里面,其实也可以看到这段历史。如果有特意去留意过老式理发店的话,无论是在现实生活,还是在影视剧里面,应该可以看到理发店门外的红蓝白旋转柱。这个标志就是来源于中世纪的理发外科医:红蓝白分别代表着动脉、静脉与绷带。这足以见到理发与外科的池源要比想象中的还要深。

于是,舒栎在检查尸体的过程中,周围并没有人有基本的法医常识,更不会去留意尸体后脑勺上还有一道伤痕。这还大大地提高了舒栎去解决这起案子的进度一一缺乏法医常识的神职人员是很难想到如何去做反侦察的。凶手都不会掩藏出现在利奥波德主教和达米安主教后脑勺上方的那道边缘呈直角的凹痕。

那很明显是一道钝器伤。

哪怕肉眼不好辨认,可是伸手触碰却能发现很明显的问题。当然没有更多的证据的话,是无法直接证明这是一道致命伤。可是,之前舒栎在远处观察的时候,就注意到尸体身上并没有额外的挣扎伤,且尸体并没有穿鞋子,让舒栎看到了他裸露在外的脚,这说明水井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同样的,达米安教区长的尸体皮肤干裂,并没有活体烧伤的炎症反应。这就说明,这两人都是在溺水和火烧之前,就已经死亡。而造成死亡的就是那特殊的钝器伤。

于是,对舒栎来说,就需要面对两个问题:一是凶器;二是凶手。持有凶器的人往往就是凶手本身,这是基本的推测。也是探案的根据。

案件推演过程中,警察总是会优先去找凶器。不过,在这件事情上,舒栎反而觉得先锁凶,再去推测凶器会比较容易。因为这件事可能是公爵的阴谋,也可能是异教徒的活动,再或者是普通人怀着名种私心或者复仇理念地杀人。

在这种扑朔迷离的情况下,先去找凶器,无疑是在给舒栎的工作增加负担。而锁凶反而是最容易的。

因为推理小说里面有一条很常见的准则,那就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往往嫌疑最大。

按照这条思路去开始逐步排除嫌疑人的嫌疑时,就会发现「基甸执事」是越调查越难以排除嫌疑的人。

第一,无论是利奥波德主教还是达米安教区长的死,都是基甸执事第一时间尖叫通知的。

第二,两名死者的死伤痕迹都出现在后脑勺上方的,这就是说,死者是背对着凶手的。

从利奥波德主教赤着的脚,暗示利奥波德主教案件发生的第一现场很可能是主教的私人场所。而达米安教区长出现死亡的地点是教区长办公室,也算是属于私人场所。能在私人场所里面,让死者对凶手放下戒备,这就说明了死者非常信任凶手。

而很有趣的也是,达米安教区长是利奥波德主教的心腹,而基甸执事一直以来也是达米安教区长的心腹。

这是整个教区的人都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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