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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37

37.灾难如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7月5日早晨7:56。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卡森教会的大会议室里。外面随风流动的斑驳树影,让整个会议厅显得格外安静而神圣。会议开始时间是8:30,可大会议室内已是衣角翻动,人声低语,身穿白色长袍,佩戴十字项链的神父们陆续抵达。

他们就像是参加一场宗教界的高端峰会似的。每个人的衣着整齐,神情庄重。

会议还没有开始,他们三三两两地站在圆桌或者窗边交流事项。他们十分默契地都没有立刻入座。

因为教区长级别以上的神职人员都没有出现,所以这群牧区神父们自然还不急着现在就坐下来,省得落人话柄。

目前他们都是在闲聊,打发时间。

如果在他们人群里面放只耳朵的话,听到的内容多的是早餐的食物,各自准备的礼物以及最近牧区间发生的事情一一“你们都听说了吧?教区执事们间都在传,我昨天就听到了。”“关于神像的事情吗?"一位神父跟着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我听说今天会有一次彩排,到时候我们也能有机会前往钟楼瞻仰。我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那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话说到这里,他感慨一句:“以前听说西缅神父是赫赫有名的雕塑家,我还不信,现在一出神作,得名扬天下…”

他的心心情还没有完全分享出去,另一个声音就打断了:“不是,是那个阿利斯神父的事情!”

听到有人在讨论“阿利斯”其他人的耳朵也跟着凑了过来,“你们都听说到了什么?”

一个声音谈论了起来:“最大的消息应该是,阿利斯神父据说是大都会派过来的教宗预备役。”

关于这件事,好多人都已经听说了。可他们还不确定为什么要让教宗预备役,未来的教皇在这种特角旮旯地里面受磨难。再说了,对方也太年轻了吧。

他们就很想知道详情。

于是有神父问:“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说法吗?”“我听说利奥波德主教已经否认了这件事。“有人提出异议,“根本就没有什么候选人的事情。”

“利奥波德主教否认这件事,未必代表事情就很干净。"一名满头银发的老神父一边慢悠悠地拄着拐杖靠近讨论中心,一边说着。这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他继续为大家分析:“你们难道不知道?他私底下早就站在大都会那边的家族阵营了。将来卡森教区投票,肯定都会集中给那个家庭继承人的。”有人耳朵尖,一听就心领神会,知道指的是哪个家族。其他人还想问哪个家族,这里面还有哪些秘辛时,老神父顿了顿,眼神微眯,“现在压下风声,就是不让另一个候选人冒头,否则以利奥波德主教的性格,教区能出这么一号带有神迹的人物,他还不赶紧把对方当做宝贝护着。”这个想法很快就得到了别人的支持。

各大牧区里面的神父们又开始附和道:“就是啊,我听说他连那座神像都不舍得送出去了,在努力让雨果副主教想办法把神像留下来。”就在这时,又有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地打断了老神父,接回之前候选人的话题,“候选人必然都得是大家族的继承人吧?若阿利斯神父是候选人,那些大家族根本舍不得把他丢到偏僻的卡森教区吧?”说话的是个中年神父,忍不住摇了摇头,“我听说啊,那个萨伏伊牧区的神父,不仅白天得自己下地种田,晚上还得给执事一家老小煮饭。一连几个月吃的都是贵族连看都不看的土豆和黑麦面包。就连隔壁村子的小孩都能每天上门或欺负他,拿他吃的,拿他喝的,可他连个声都不敢出。这可不是权贵家庭里面会养得出来的性格吧?”

他环视周围一圈用目光关注自己的神父,顿了顿,煞有其事地说道:“你们就说公爵之子莱斯利少爷吧,哪怕没受过几天正经贵族的教养,光是站在那儿,就透着与众不同。我昨天才见到过他,一眼就知道他不一般。”听到讨论莱斯利的,知情人也加入了话题:“老实说吧,如果莱斯利少爷的生母不死,以他母亲家族的影响力,莱斯利少爷在大都会的教会学校深造,未来都可以是直接内定的高级神职人员,前途一片光明。”周围的人听到新的情报时,自己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耳朵也像猎犬一样竖着。

要知道,平日在各自牧区里面,枯燥无聊,什么都打听不到,现在一口气吃了那么瓜,也不管真假,反正只知道这都与他们无关,便只管自己听得津津有味。

另一名老者的声音也回应起来:“听闻莱斯利少爷的母亲奥朵拉夫人是具有神力的,也不知道莱斯利少爷是否也有同样的继承。如果真的有,大都会那边的人该是有多心痛啊,这样的宝贝孩子居然没有接过去抚养。”另一道声音也跟着回应,进行猜测:“大都会那边,上层的勾心斗角可比我们想象得严重了。别说我们现在的公爵原本也是备受瞩目的皇储,结果还不是从大都会被流放到北领地?再说,奥朵拉夫人年幼的时候也遭了不少事。那时候没人敢细说,只知道她病一场接一场,让身体永久落下了病根。这人顿了顿,说道:“莱斯利少爷要是真被送过去大都会养,别说崭露头角,兴许还没有等长大,命都很难保住。我认为啊,这些送孩子去大都会抚养的做法,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普通神父想当然的?”这方面的消息还是得老一辈的神父谈得起来。他们见得多,记得清,一开口就像是捧着一口老坛子,陈年旧事一股脑全抖出来,叫周围人听得都入了神,也忍不住跟着思考一下。“这么一说,"有神父轻轻地落下一个问题,“偏偏是自带神迹的萨伏伊牧区的阿利斯神父被安排在莱斯利少爷所在的公爵别墅附近……你们说,这,会只是巧合吗?”

这是个好问题。

值得深思的好问题。

众人交换着眼神,似乎这样就能够从对方眼里面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他们的话题还没有继续延展,只是因为突然会议就这么莫名静了静,所有人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这像是一种巧合,又是一种意外,没有人刻意出声,也没有人特地打断,只是一种突然而至的集体安静。

然而,这份集体安静却来得恰如其分。

因为,他们话题当中的主人公阿利斯正好从门口转角走了进来。那是一张年轻冷隽的脸。

同其他神父一样,他身上也披着一袭全新的白色神父袍。不同的是,这长袍衬得青年就如同隆冬刚落的白雪,冷峭却又静雅。仅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安静却无法忽视的风景。

众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于是,在舒栎刚进会议室门的时候,他就险些被室内的安静以及齐刷刷询问的眼神逼退。

他觉得自己走路姿势都开始不对了起来。

作为整个教区资历最浅,最无作为的神父,舒栎在昨天的时候,就很是自觉地早早休息,打算明天早早到。

这样,他就不会需要在第二天一进会议厅的门时,还得走到各个前辈面前打招呼。相反的,他可以选择坐在角落里面-一有人来理会,他就站起身打招;没人想要理会他,他就可以在墙角当霉菌即可。可偏偏昨天晚上睡前,西缅神父跟舒栎说,要一块出发。于是,舒栎便把计划变动了一下,只是没想到西缅神父早上肠胃不舒服,让到场的时间发生了变动。

不过,人的身体健康最重要。

舒栎还是优先找执事给他喂了些药。

忙下来后,舒栎进会议厅的时间,已经是八点多了。而西缅神父说,他可能还要再跑一趟厕所,所以舒栎就先过来了。目前,厅里面,除了西缅神父之外,神父们都到齐了。舒栎有点尴尬羞惭,可最要命的还是,舒栎一进门,他们都安静了。不得已,舒栎赶紧朝着他们欠了欠身,点点头,表示打了招呼,然后自觉地赶紧找个最末尾的位置坐下,顺便把自己的笔记本和笔拿了出来,做足了一个优秀乖顺,遵循大家安排,毫无反骨的小神父形象。昨天,执事通知大家,今天都要准备好婚礼的祝词。另外,利奥波德主教还要考查大家的业务能力,所以舒栎也做了很多的笔记。舒栎觉得自己做得好极了。

可他没有想到,才刚坐下来,会议室里面就传出一声倒吸凉气的嘶声。那是一名老神父,手里的银制十字架也跟着在光里面轻颤了起来。旁边的两位神父也十分默契地交换视线。

舒栎敏锐地察觉到异常,连忙重新站起来,“我…是不是…不小心坐错了哪位的座位?”

之前发出声响的老神父张了张口,半响才说道:“没、没事,你想坐就坐吧。"那位留着长须的老神父还跟着颤魏巍地伸手示意。舒栎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可最后他还是心一横,还是选择忽视大家的视线,坐了下来,并且低头开始研究自己笔记本的纹理。这本笔记本真的太笔记本了……

舒栎坐立不安,只希望西缅神父赶紧回来。而这这静默间,望着神情沉静,不为周围所动的小神父,神父们纷纷交换视线,心照不宣地说着“这神父很不一般啊"。很快地,约定开会的时间也到了。

西缅神父也紧赶慢赶捂着肚子赶到了约定的会议所。见到熟人,舒栎总算跟着如释重负。

早知道提前先到这个会议室会经历这么难受的场合,他就继续等西缅神父,一起踩点进会议室了。

西缅神父左右看到周围并没有其他高等级的神职人员,内心存有侥幸道:“主教他们还没有到?”

舒栎点了点头,又关心心地询问道:“西缅神父,您好些了吗?”西缅神父揉着肚子,说道:“别说早上的饭,我连胆汁都吐出去了。”舒栎之前看他难受,没机会问,现在才问道:“您是早上吃了什么吗?”“我早上吃的东西跟您是一样的。“西缅神父一边回想,一边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从食堂离开之后,我们不是都回房间换衣服吗?当时,我喝了一杯水。水里面有怪味,我吐出来后,整个人就开始不对劲了。”舒栎眉头微蹙”

总不会有人在他的水杯里面下药或者下毒吧?不至于吧?

舒栎想不明白,可又觉得如果这种小说情节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也很合理,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西缅神父追问道:“你有喝井里打出来的水吗?”舒栎点点头。

因为这里的供水源就是水井,执事们早前就说,要是渴了,就自己打水喝。赫伦斯昨天晚上就给舒栎打了一水壶的水,早上还有喝剩的。“那你没有觉得水有奇怪的味道吗?"西缅神父问道。舒栎也不知道,“不确定情况。因为我喝过的水都会先自己煮一遍,我喝不了生水。这可能是原因之一。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西缅神父你水土不服?你来卡森市这几天不都是肠胃有点不舒服吗?今天特别严重?”舒栎又看了周围人一眼,说道:“我想大家都喝了水井的水。如果水井的水真的有问题,不至于大家都没有事,就你胃部不舒服?”舒栎见西缅神父眉头紧皱,宽慰道:“可能是西缅神父其实刚从苦修阶段结束,肠胃还没有办法调理好,比较脆弱敏感?”西缅神父暂时也得不出其他解释,也只能点头。不过,他很快又回到正题上来,“主教他们怎么那么晚呢?我记得今天事情还挺多的,因为后天就是结婚典礼了。”舒栎回应道:“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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