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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30

30请问这样可以过吗

七月份的卡森市是北领地公爵克洛德·弗雷斯特与圣教堂宗主教的女儿艾黛礼巡回婚礼的最后一站。

这对于卡森市来说,是除了宗教节日活动和年度收获季之外,本年度最大的庆典之一,或者说十年来最大的庆典之一。早在六月份的时候,整个卡森市从上到下,都在为巡回婚礼加紧做好准备。作为婚礼的核心负责人,教会对教堂进行了非常细致的修缮。原本精美的壁画和雕塑就已经被安排重新进行上色和雕刻,就连大教堂的每一块彩绘玻璃也都让工人用醋和亚麻布一块块擦拭干净,确保阳光照进教堂内部时,光是最好的颜色,最好的亮度,最好的形状。

卡森市的市议会也同样全力以赴,对城市整体都进行修整,尤其是链接公爵府邸的石阶。每一个石阶都让石匠重新精心打磨,还特别增加在石阶中央增加了细长的排水凹槽,以有效地防止积水问题。这样即使下雨,新娘的裙摆也不会被积水打湿。

此外,各地的旅行商贩也提前一个月便开始涌入卡森市。他们带了各处的特产,尤其是从南方传来的商品一-从食品调味料,到特色小吃,到花卉蔬果,到书籍玩具,再到服装衣饰,甚至是古董。各式各样的摊位从街头巷尾就开始摆了起来。

而旅馆和教堂提供的宿所早早就人满为患,周边的村镇也开始也有商人活动的痕迹。

整个城市的热闹和喧嚣,欣欣向荣,都在为七月盛典做最后的预热。而六月底,卡森教区底下的十五处牧区也按照教会的要求,在参加婚礼前,开始陆续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提前送往卡森市做好登记和收录。这部分环节其实本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和期待。毕竟住在卡森教区的居民都知道,整个教区里面唯一有钱的就是卡森市,其他牧区的信徒都并不多,尤其是最偏的萨伏伊牧区一-那是个长达二十多年都没有神父接管的信仰荒芜之地。

像是这样的牧区,他们所能准备的礼物,只能是从反方向进行期待。只不过今年似乎有所不同。

六月三十日下午,一辆牛车也缓缓地走进卡森市的城门。车上装着庞然大物,用白布层层包裹之余,又被粗绳牢牢捆紧,遮得密不透风。这雕塑的形状和体积不同于寻常货物,即使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路过的人也忍不住多回头看上两眼。

“这又是哪个牧区的礼物?”

不久前,克洛德公爵的直属骑兵在例行检查中,意外在某间婚礼礼物中发现藏匿的刺客。这件事引起了公爵护卫队的高度关注,直接把案件程序搬到城门广场上。

一旦发现异常,送礼之人的人要么当场拘捕,要么就是立刻格杀,绝不留情。

毕竞,这场婚礼牵扯重大,不容一丝闪失。公爵护卫队一行动,教会神职人员和市议会的治安官也紧跟着他们的脚步。前者把接收和登记礼物的环节也搬到了城门口广场,而更多的治安官也被派遣到广场上维持秩序。

现在,骑兵把牛车给拦了下来,城门口的广场顿时人声嘈杂。没一会儿,广场就聚集了一小批围观群众。负责送货的车夫老实巴交,少有见到这么大的架势,更没有见过人拿着剑对着他的脸。他连忙从车上下来,一边结巴,一边解释道:“我是、我是受斯通霍洛牧区的西缅神父所托,来给公爵的婚礼献礼。”这声音落下来后,有人对“斯通霍洛”这个名字产生了反应。据说,一个多月前,斯通霍洛曾经出现过神迹,一度成为卡森市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但没有过几天,这股声音就悄无声息地压了下去。很显然,卡森市的教会不允许自己管辖之下的任何一处教堂在声望上盖过自己。因此,即使这神迹再神圣,也不能成为威胁卡森市教区威信的“异音”。市民们对此心知肚明,彼此也心照不宣。

现在听说是来自斯通霍洛牧区的礼物,广场一下子聚集了更多的群众。“把白布掀开。”

黑骑兵队长声音冷漠得不容拒绝。

这种大型物件是最容易藏人,最是值得怀疑的。车夫哪敢让这名凶悍的骑兵队长多等,尤其是他后面还有一群跟他一样神情冷峻的骑兵。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上了刑场似的。

车夫怕他突然发怒,赶紧忍住自己的颤抖,努力去解固定在车子上的绳索。然而,他的手全是冷汗,而那几道绳结也绑得死紧,手总是打滑,用指甲去抠都觉得指甲盖要被掀开了,这看得周围的人群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时间拉长,骑兵也没有了耐心,嘴角抿直,“你是不是在耍把戏?”车夫连忙抬头解释道:“骑兵大人,我不敢,怎么敢呢?!是绳子绑得太紧了,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黑骑兵双目全是漠视,眼底更有轻蔑和不满,一手持剑,一手纵马,朝着车夫命令道:“让开。”

见那长剑寒光凛凛,紧紧朝着自己逼近,车夫连滚带爬,立刻给骑兵让开一条道。

可是一回头,见骑兵队长朝着神像的方向高高挥起锋利无比的剑,车夫还是忍不住高声提醒了起来,“骑兵大人,那里面是神像,还请、还请您小心对待!”

这话刚落,黑骑兵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嘴角忍不住有些讥讽。他压根就不信教。

只是在别人教区上,他还是得收敛一些。

于是,骑兵挥剑的幅度收了收。

只见长剑在空中一闪,下一秒就干净利落地割断了白布最外层的两条绳索。绷紧的绳子也跟着往外弹开后,罩在雕塑上的白布像是受惊似的晃动了几下,只不过白布厚重,依旧牢牢地盖着,没有露出里面分毫。出于安全起见,骑兵不会在没有看清白布之下的东西前,自己就先把剑放下来。

于是,黑骑兵队长举剑刺入白布。

很快地,一阵细微的撕裂声中,布料从上至下缓缓裂开。可令人意外的是,车夫说的是神像,里面露出来的并不是雕像冰冷苍白的石面,而是一双近乎真实,无暇却又有力的手。它从缝隙中显现出来时,或许是布料晃动造成的错觉,可骑兵第一反应是它在动。

于是,在见到手的瞬间,他当即就退开半步,警惕地扬声喝道:“你是谁?自己走出来。”

白布下的“人”却像是感到畏惧似的,一动不动。车夫又是望向不配合的神像,又是望向谨慎戒备的骑兵,既惊讶,也焦急。最后还是生怕骑兵队长一个不当心划伤了珍贵的神像,于是在僵持过程中,他忍不住一个上前,顾不得礼数,一把白布掀了下来一一那是一座如同雪光凝成的大理石神像,在白布蹦跹出的光影里,垂首显现,却似神明悄然临世。

由于神像是微微垂首的姿态,又有长袍微微遮蔽,叫人分不清神像真实的脸型和五官。可一眼望过去,众人第一感觉便是眉目冷峻出尘,容色逼人。在与他对视时,却又能感觉到袍眼中的亲切与安定,深藏在眼底的柔和,就像是自己某位一见如故的朋友。

这样的神像充满故事性的神秘感,美得亦真亦幻,美得不可方物,叫人不敢轻易亵渎。

站在大理石神像前,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被吸引,忘记了说话,也忘记了思考,连面前的黑骑兵也跟着怔了怔。

而他手中垂下的长剑在微微颤动,自己却没有察觉半分。车夫并没有注意到广场气氛的微妙,只是继续胆战心惊,捂着心脏,战战兢兢地抬头望向面前凶神恶煞的黑骑兵队长。“骑兵大人,请问……请问这样可以过吗?”黑骑兵队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手指微微收紧,连握剑的力道也慢了半拍。开口前,无意识地上下滚动着的喉结阻碍他干脆的回应。半响,他收起长剑,低声道:…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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