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9
29哼,他还不如我
舒栎说是送西缅神父回教堂,他就会带着雷蒙和芬尼安回萨伏伊牧区。其实,他还是在镇口等到凌晨三点多,确定小镇里面一片安宁,芬尼安也说没有听到其他声音后,他才跟雷蒙说回去。这一趟回去可以不用那么急。
舒栎和雷蒙两人轮流驾车。
不过,舒栎也让雷蒙先休息,也不是特别需要他跟自己换班驾驶马车。因为今天特别辛苦雷蒙。
舒栎临时让他赶工,叫他一个人独立搭起一整个简易的木制舞台。他完全没有拒绝,也没有诉苦,累得全身都是汗,衣服都析出一些小小的盐花。舒栎还不至于压榨劳动力,让他不能睡饱觉。芬尼安半夜也累。
今天大白天他真的忙得脚不沾地。等到夜晚重归平静的时候,他自己就开始犯困了。不过,在注意到舒栎驾着牛车赶路的时候,他自己反而醒了一大半,坐在了舒栎旁边,就想跟他说说话。
“其实我们也可以在西缅神父那里睡一觉的,反正他应该也不在意。”夜风很凉,芬尼安坐在舒栎旁边,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散着热意,下意识地就贴在他旁边坐,嘴里也嘀嘀咕咕的。
“跟你父母约好,早上要送你回去的。“舒栎回应道,“不能让他们等那么久。”
芬尼安听完之后,就觉得舒栎想太多了。
他平常在外面晃荡一整天,他爸妈都没有管他。只有在晚饭的时候没有按时回家的话,他们才会说几句。只不过把早上回家改成白天下午,才到家,他爸妈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可是,他刚要反驳的时候,想起那次被被绑架后,他爸妈憋红的眼眶,又说不出什么。他内心里面酸酸麻麻的,因为当时他醒来之后,就想对他们说点仁么,可自己也不知道是羞耻,还是害怕,又或者太抱歉,反而什么都不敢说。他当时就说了一句“我饿了"。
他爸顿时骂了一句“臭小子”。
整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就这么归于平淡。
所有人都跟忘记了一样又是一日三餐,日复一日,与过去没有什么不同。可对芬尼安来说,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
他感觉那就像是一道伤疤,落在他心上,忘也忘不掉。他也能肯定那道伤疤不是对死里逃生的恐惧造成的,而是因为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差点成为最伤害自己父母的人,所以很难过。同样的,他也意识到,这份伤害是会与爱相依相存的,是没有解的。就是因为爱,所以容易伤得深。
芬尼安抱着这样懵懂而混沌的想法度过了很多天。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纾解这样的心情,而且这些东西又实在很空,好像说出来也没有意义,所以总是压着思绪没有继续去思考。
现在刚好提到父母,就牵动了他的心弦。
不过孩子还是带点傲气和自尊的孩子,不想继续说这种尴尬羞耻的话题。可是他又有点儿累,头虚靠在舒栎胳膊上。见他没什么反应,芬尼安就大胆地批头压在他的肩膀上,用着气音说道:“事情都结束了?我们不用再过来了?“嗯。”
舒栎应道。
事实上,如果舒栎没有任何想法或者主意的话,他就不会专门跑一趟斯通霍洛牧区。
他这人可以接受不断的试错和失败,可是不喜欢没有头脑没有效率地做无用功,也不会允许自己随便给别人期待和希望。第一次西缅神父过来的时候,舒栎就认为自己是没有办法短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的。
孩子半夜啼哭的理由有很多。
就算是有提到钟声,线索可以牵引到物体共振现象,可是现实中又有太多能引起这种现象的可能性,其中要是刚好有意外和巧合呢?出于谨慎考虑,舒栎只提出了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一一移除广场的钟。因为如果孩子只是听到钟声意外产生的高频噪音而睡不着,那只要暂时解决钟即可。非专业的事情,他多的也做不了了。就算去帮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这里太多的不确定性,所以,舒栎就不跟着去浪费时间和精力跑那么个来回而第二次雷蒙过来请动舒栎,舒栎二话不说能够答应,就是因为舒栎注意到这里面存在着水锤效应,就抓住了线索。因为水锤效应可以直接联系到小镇广场地下的供水系统管道。而如果供水系统里面能传出持续引起高频声响的,排除有机械装置持续工作的可能性,那就是有人在反复敲击管道。
这个敲击管道的过程可能是有目的性的,也可能是附带的。这对舒栎来说,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结论是能够被证实的。
一个是,半夜突然出现水锤效应,且第二天还能持续正常供水的情况。水锤效应造成的动静只有一次。
这是合乎现实的,因为水锤效应本身是不可能连续产生高频噪音,它的特点就是一触即发,没有后续过多的余音。
另一个是,孩子们啼哭比往常时间增长,甚至听到铃铛之类的声音。这也就是说,引起共鸣的物件或者事件仍存在,并且是在西缅神父移钟的那天晚上,始作俑者还额外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量。这都在证明广场地下通道里面有人。
至于他们会突然做这个增加工作量的决定,肯定不是因为突然心情好,所以半夜起来多做点事情。
要么是心理因素造成的,类似“怕被发现,所以想尽快完成"的紧张情绪;要么就是客观条件造成的,比如说临时要出远门,不能继续完成。从客观条件上来看,现在抓住罪魁祸首就是最好的时机。既不会让他们躲起来,躲过风口浪尖,也不会让他们逃掉,逃到天涯海角。这才是舒栎动身的根本原因。
这些可以一瞬间想通,但是要和雷蒙、芬尼安每条都讲清楚,还要解释物理现象、犯罪心理,幼儿大脑发育等知识,就要费很多口舌了。尤其是要解释恶魔为什么不会在这个案子里面出现,对舒栎来说,是最难的部分。不管怎么样,到镇里之后,舒栎已经开始做心理侧写。而西缅神父以及收集过来的信息可知,最近小镇也没有外来访客,也没有其他大事件会发生,所以很快地,在舒栎脑海里面,罪魁祸首的心理侧画清晰可见一一
至少是两名行动者。
因为没有人能像是机器一样连续不停地在一个小时里面做工,起码是有轮流休息。更别说,还能持续做三个小时。
他们只会固定在晚上12点的时候,去广场下面的供水管道,也并不多花时间在上面,这说明他们做事是有计划的,不草率冲动,也不轻易冒进。此外,他们在小镇里面有非常稳定的生活状态,不能在白天消失。犯人A是负责计划的掌控者角色。
年龄35~40岁之间,没有结婚,或者是妻子早逝,没有孩子,并没有与父母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