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
22.毕竞我很不受待见
萨伏伊牧区的土壤比想象中肥沃。
雨水过后,整片土地也跟着欣欣向荣起来,连舒栎担心不会发芽的种子,也陆续破土而出。
舒栎原本就是没有经验的农业小白,又认为牧区的农业大部分还都是雨养农业,发芽与否都是完全要听天由命的。
可眼下形势一片喜人,舒栎一边拔草,一边开始畅想自己瓜果自由的画面了。然而,这个白日梦还没有发展太久,舒栎就觉得不对劲。杂草的形状还是很鲜明的,一般都是尖尖的,一茬一茬的。如果没办法判断是否是杂草,就先放在一边,等雅格长老他们有空了,可以再问细节。
现在的问题是,明明雷蒙给的是同样的种子,新冒出来的芽,叶形各异,不像是属于同一科属的。
舒栎想来想去,都觉得是,雷蒙从卡森市带来的种子出了问题。舒栎他自己也看不懂种子之间有什么区别,除非种子外观确实很明显不一样,否则他也搞不懂。
鉴于雷蒙之前因为带回来的货物屡屡出现状况,已经自责过很多次了,舒栎这次并不打算多说,只是顺其自然。
反正小麦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那些种子都是从小麦穗里面弄下来的。
至于眼前的这些……
“总该是能吃的吧?”
舒栎自言自语地说着,用手指轻轻拨动一片圆润的宽叶。他还没有出神不久,塞西莉亚就从他的背后出现,笑道:“阿利斯大人,不用太着急的,再等个两三个星期,这些蔬果的小苗很快就会蹭蹭往上长的。”因为雅格长老和雷蒙两人平日里面都是在做木工活,所以教会农田和家庭事务都是由罗娜、塞西莉亚和雷蒙的妻子丽莎三人轮流做工作。现在因为舒栎七在教堂后面倒饬了一块地,塞西莉亚便主动请缨,帮忙来照顾。教堂不适合种地的很大原因便是取水困难。种子一开始落地的时候要用大量的水润进土里面。就算是舒栎有帮忙,塞西莉亚光是浇水就花了两、三个小时,这让舒栎非常过意不去。于是,舒栎当天晚上就画了一张自动浇水器的设计图,打算说在地里面安置八个储水箱。
供水源就是教堂的水龙头。
由水龙头供水,通过U型管道,进入储水箱。在输水管道上面再装一个虹吸装置,这样就可以在储水箱满了后,把水从储水箱里面排出。
如果需要控制水流的时候,只需要调整一下储水箱的高低即可。这些道具要做出来还需要雅格长老他们帮忙。不过,第二天塞西莉亚就说不用那么麻烦,这蔬果不需要浇得那么频繁,不会像是第一次那样要浇那么多的水。
“再说,阿利斯大人也不知道要浇多少水吧?这储水箱得做多大?”这一句把舒栎成功问住了。
虽然这确实让舒栎不再提自动浇水器的事,但是最近舒栎一直都有在偷偷观察塞西莉亚的工作量。
就算是今年用不上,明年重新种之前一定要准备好。而在塞西莉亚眼中,他们的神父似乎总是为他那健康的小田地焦虑。于是,他们便有了刚才塞西莉亚安慰他种子很快会长大的那一幕。舒栎听见塞西莉亚那么说,眼神微微一闪,没接话,只是顺着她的话很快就转开了话题,灵活得就像一个社恐走在路上侧身从两个人中间穿过去一样,格外显眼。
…公开弥撒的时间到了?”
舒栎明知故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叶片。而塞西莉亚果然被带偏了思绪,“爸爸和哥哥都准备去敲钟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也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会过来?”舒栎对此完全不抱有任何期待。
因为他好像也没有太积极地在镇民面前刷存在感,而他也不可能像是守株待兔一样等着刷好感的机会降临。
“我才来这里两个月,就算没有人过来也很正常。来日方长,没事的。这次轮舒栎安抚塞西莉亚。
大
教堂那边传来钟声。
舒栎拉正神父传教用的长袍后,朝着前堂走去。从后台穿过侧门,他一眼就看到了雅格长老一家和赫伦斯,以及早上送完牛奶就没有走的芬尼安。
芬尼安明确表示自己不参与活动,只是听说之前舒栎的麦芽糖就是从无酵饼做出来的,打算讨一点麦芽糖后再走。
舒栎在台上翻开圣经装装样子,在圣歌之后便开始进行圣道礼,也就是读经和讲道。
舒栎换上神父传教用的长袍后,便去了教堂。从后台处,他就看到雅格长老和赫伦斯他们--果然都是熟脸孔。故事才讲到一半,教堂门边悄悄探出几个小脑袋。很显然,他们应该是听到了钟声,知道教堂有活动,所以就跑过来了。舒栎在台上察觉到动静,目光轻轻一偏。
注意到他似乎会注意到他们,几个孩子又“"地一下又缩了回去。舒栎把过程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有露出半点多余的表情,声音也没有变化。过了一会儿,那群孩子又再次鼓足勇气偷偷探头张望。不过,舒栎已经知道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来回两三次后,孩子们的渐渐胆子也大了一会,不会只是偷看一眼就把自己藏起来,而是抱作一团,像是在取暖似的,趴在门相边上听故事。
一个年级最小的,反应也最呆的孩子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于是往门入口走了过去。正好在舒栎望过来的时候,他也跟着抬起头。视线一下子就对上了。
小孩眼睛睁得圆圆的,整个人一动不动,甚至忘了要躲。舒栎缓缓地移开视线,假装其实并没有看到他,再也不看向门口的方向。不过,等他分无酵饼的时候,几个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教堂的最后一排。
见舒栎看过来,他们这次也只是一阵紧张,并没有跑开。“你们无酵饼怎么那么难吃?”
芬尼安明明说不想吃,也不要吃,可舒栎开始分无酵饼的时候,他又要来排队。他嚼了一口之后,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说道:“难怪大家都不爱来当教徒了。”
舒栎被芬尼安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才把视线从一群小客人们的脸上移开,说道:“这本来就不是为了吸引教徒才做的。”“不不不,你这样就太死板了。”
芬尼安据理力争,说道:“你就应该跟我们丰收祭学学。我们每年丰收祭的美食一箩筐,在十几米的长桌上从头摆到尾。不用人宣传,人人都会来参加,对这个节日很上心。你要是做好吃一点,以后的所有弥撒仪式,我都会来为你捧捧场!”
舒栎低头瞟了他一眼,淡淡地回应道:“哦,我知道了。”芬尼安有点傻住了。
最近他发现,舒栎好像越来越擅长“敷衍自己”。先前他还会认真回应自己胡搅蛮缠的所有事情,现在倒是只会点头,淡笑,然后略过。他虽然不是信徒,但是他可是天天都来的,怎么可以对自己那么冷淡呢!哼!
芬尼安很是不服气。
见舒栎就这么从自己面前走过,他故意一脚踩住他的鞋跟,不让他走。而自己则咬着一口无酵饼,正准备对着他做鬼脸,嘲笑回去。结果他表情还没有摆好,额头就被轻敲了一下。“_‖″
完全不痛。
可芬尼安还是无意识地松开了自己的鞋子,愣愣地看着舒栎的背影两三秒。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只觉得神父这么大的人,反击一个小孩还弄得那么软绵绵的,就特别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