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檀山。因着秦誉是护**少主的缘故,他收服清远军并未多费多少功夫。其实有一段渊源,他并没有告诉玉将将。正如他们分析的那样,清远军全都是重情重义的血性男儿。活着的这一批清远军,是清远侯当初放出去向各地求救的小分队,唯一同意来营救的只有远在西境的护**。没有皇帝诏令,护**亦不能擅离职守,是秦誉暗中携自己的亲卫,亲自赶到羌虎城施以援救。无奈距离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最终没能赶上。但是,这份恩情永在,清远军铭记在心。洛明佑这一招,算是歪打正着。整个大胤,如果能有人收服清远军,只可能是秦誉。“想不到你小子还藏着这一手,那为什么不告诉将将,让她为你那么担心。”孟清珏笑着问。提到玉将将,秦誉的眉眼都变温柔了。温柔之余,难掩落寞。“她总是若即若离,这次就让她担心一下,免得在王都没事儿做,整日里琢磨些有的没的。”这次回王都,秦誉觉得玉将将的心思很重,他看不透她。尤其看不透她的感情。明明再三强调对洛明佑无感,结果每次见到又不由自主跟他有来有往。还有他俩。那两次莫名其妙的亲吻,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放不下,玉将将当真毫不在意?这次剿匪,他亦知是洛明佑的使坏。只是,他需要远离玉将将一段时间,去琢磨清楚自己的心绪。而玉将将,待在王都,与其琢磨其它的,不如把心思全都放在担忧他。反正他也不会让她担忧太久,尽量赶在上巳节前回去,还能陪她过节。再然后,他们就要出发去青芜州了。到那时,他们就不会再被王都的人和事牵绊。秦誉原本以为自己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想清楚,结果刚刚离开王都一天,他就后悔了。思念如潮水一般侵袭而来。从前,两个人的感情懵懂,离开不似现在这般煎熬。这一次,满脑子满心胸全都是她。秦誉感觉自己,再也不能没有玉将将了。同时,在漫无边际的思念当中,他做了一个决定。剿匪结束过后,回到王都,无论结果如何,他一定要对她坦白心意。秦誉却没能如约回来。香檀山在王都近郊,原本以为匪寇并没有那么密集。后来几战打下来,才发现富贵险中求,王都近郊,居然还凝聚了一股不小的势力。于是,秦誉越战越勇,战线越拖越远。上巳节,可能赶不回去了。他不回来,对于玉将将来说,却是件好事。原本,秦誉留在王都,玉将将也会想办法让他去不了宴席。现在去剿匪,洛明佑间接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眼看上巳节临近,玉将将总算收了心,在家练习祈福舞。不过重点,是陪着王暄妍一起练。“你确定要趟这浑水?”玉将将纠正着王暄妍的动作。王暄妍学得很认真,额头已经凝集了很多细细密密的汗珠。“浑水才能摸鱼。”玉将将不再说话,她们都是固执的人,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不会轻易就被三言两语劝退。红杏送来明日祈福舞的衣裙。是很漂亮的嫣红色,鲜艳夺目,高贵华丽。“小姐,这是已经改好的,还要试试吗?”红杏问。玉将将摇摇头,甚至看都没看一眼:“放屋里去吧!”看着红豆离开的背影,王暄妍若有所思地问:“还打算放任不管?”玉将将顿了一下:“时候未到。”***很快便到了上巳节这一日。玉将将和王暄妍才刚出府,便被拦住了。碧桃挑起帘子,回道:“小姐,是王大人。”王暄妍自嘲地一笑:“我去去就来。”玉将将颔首,想了一下,又道:“切勿节外生枝。”王暄妍重重地点了点头,方才下车。红杏说:“小姐为何如此帮王三小姐?”帮王暄妍?有吗?王海阔看着王暄妍从马车上下来,张望了一会儿,见玉将将没有出来的迹象,瘪了瘪嘴。王暄妍住在护国公府这段时日,他来了好几次,但是每次都吃了闭门羹。玉将将的态度似乎很明确,只是跟王暄妍交好。王家想要跟她套近乎,没门儿!不过王海阔很快便自洽了。他打听过,玉将将和太仆寺少卿南颂章的女儿交好,跟南颂章也无半点私交。之前,他只当南颂章这人迂腐,不善结交。现在看来,明明是玉将将这人太过迂腐,不懂变通,不会做人。虽说护国公府门第高,但是王都仅有一个孤女,根基太浅。王暄妍能够跟她保持好关系,便也足够了。“玉大小姐这是要带你去董贵妃的宴席?”王海阔今日就是奔着这事儿来的。王暄妍点了点头。王家还不够资格受邀,王暄妍能参加,全因攀上了玉将将。王海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试探着问:“要不,你带上暄姝一起?”玉将将既然能带王暄妍,多一个王暄姝应该也无碍。“爹爹,你觉得这样好吗?”王暄妍将问题抛给了王海阔。她本就是个附属品,现在附属品还要带一个附属品,她家有那么大的面子吗?王海阔沉吟片刻,确实不大好,他也是抵不住家中母老虎的唠叨,才来多此一问。现在问过了,能交差了。王海阔讪讪一笑:“我就随口问问,这次既然你捞着了这样的机会,一定要尽量结交新的朋友。若是能攀上公主……”“爹爹!”王暄妍不愿再听,打断了王海阔的话。“我心里有数,今日不宜去晚了,我得走了。”“那是那是,快去吧,别让玉大小姐等久了。”王海阔挥手,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像极了一个慈爱的父亲。王暄妍心里却像冰窖一样凉。她来护国公府养伤,王海阔倒是做了样子,来探望过几次。但是每次过来,都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攀上护国公府的关系,何曾关心过她的近况。今日,也只是为了试试能不能帮王暄姝谋得机会。何其凉薄。只是幸好,她早就不在意了。搬到护国公府,只是她脱离原生家庭的第一步。她不会再为他们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