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水生不说话还好,这么一嚷嚷,捕快们下手就更狠了。“大人,这厮打的一点都不冤!刚刚就在大堂院子里,这家伙就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贿赂卑职!”“是啊,大人!他贿赂的碎银子还在咱们身上,人证物证俱全,咱们都可以作证!再打十大板也不为过!”“此等奸诈小人在您眼皮子底下,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实在该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敢诬陷林姑娘!”“就是!”捕快们说完,就派了一个人将碎银子全部上缴给了陆长河。其他人继续执刑,毫不含糊。“啪!”又是重重一棍,打得黄水生是叫苦连天,哭爹骂娘!“哎呦,哎呦!我的屁股!住……”黄水生扛不住了,想要喊捕快们住手,自己从实招来。“啪!”又是一大板,捕快们手上又加了几分力,他们大喝一声:“住口!你这厮又想搞什么名堂?还想拖咱们下水?”“污蔑朝廷官吏,可是罪加一等!”说话间,捕快们又打了两板子。就这样给脸不要脸的家伙,不打疼不长记性!县令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给他机会,还是咬定林姑娘不放,他们就是要趁机好好教训他一下。黄水生的脸煞白煞白的,疼得他连喊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就想不明白了,怎么过了个年,这些捕快衙役就转性了?他们不都是拿银子办事吗?怎么这次不好使了?难不成是嫌自己给的太少了?可他也没力气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只想赶紧向县令大人求情。“大人,求您别打了,要死人了……草民知错了……草民不该诬陷林柔……”“停!”陆长河大喊了一声,让捕快们停住了手,先把他晾在了一边。然后勾了勾手,就让人用棉花塞在了他的耳朵里。陆长河审案有自己的一套章法,从不会听一人之言。他这么做,就是想让林柔先把当天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再对比黄水生所言是否有出入。力求做到公平公正。林柔这个“被告”不卑不亢,仔仔细细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包括她是如何戳穿店掌柜虚抬价格,又是如何讲价的。众人皆是听得一清二楚。林柔所说与厉捕快所访全都对的上。是这个黄水生将铺子转手后,看到人家经营的火爆,就生出了歪心思,想把铺子给要回去!这年头红眼病还真不少!只不过他没想到如今的县令大人,可不是原来那个糊涂官了!那份告人的状子,自以为滴水不漏,实则漏洞百出,县令大人一眼就识破了。后面的问话不过是给他改正的机会,谁料这个黄水生死鸭子嘴硬,毫不顾及县令大人的一片良苦用心。最后还挨了板子!真是活该!天底下哪有不劳而获的道理?若是能随意诬告他人,采摘别人的劳动成果,那其他人的努力又算什么?林柔讲完后,俯身拜了拜:“还请县令大人为民女做主,恩准为白契加盖公章,在县衙登记在册!以免日后还有别有用心的人来诬陷民女!”陆长河点了点头:“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本官定还你清白,亲自为买卖文书上加盖官印。”随后他向捕快、衙役们一招手:“把他抬上来!”“是!”众衙役直接抬着宽板凳,将黄水生重新抬上了公堂。这个时候也把塞在他耳朵里的棉花拿了出来。“恶人黄水生,还不快把当日的实情一字不漏地说出来?还有你诬陷林柔的动机又是什么?”黄水生看到事情已败落,再无转圜的余地,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垂着头讲起了事情的始末。与林柔所讲的基本吻合。陆长河重重将惊堂木拍下,开始宣判:“罪民黄水生,你写假状、做假供,儿戏公堂,诬陷他人,贿赂官吏,屡教不改,数罪并罚!按照大良律例罚银三十两!打十大板!坐牢一个月,不且可用银相抵!念你已挨了十打板子,就不再追加了!来人!将他拖下去,押入大牢!”随着令签的落地,这场小官司也落下帷幕。若是普通的案子,有些是可以采用交银钱的方式减少牢狱之灾的。可黄水生犯得可是诬陷罪,若是也能用罚银来抵罪,岂不是人人都不把律例放在眼里?陆长河新官上任,必须要杀鸡儆猴,免得不好治下。听着判词,围观的百姓们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好!县令大人威武!”“大人英明神武,断案如神!须臾之间,就看到了状词里的漏洞!”“有县令大人坐镇,永平县一定可以太平安康!”“呜呜呜,草民不想坐牢!求大人饶过草民吧!草民知错了!草民再也不敢诬陷别人了!”看陆长河不为所动,黄水生简直生无可恋,他将头一扭,看到了林柔。那无神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林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就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怎么着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就求你撤诉好不好?黄某定对您感恩戴德,逢年过节给你上香……”林柔赶紧摆了摆手:“别了黄掌柜,听你这么一说,就好像要把我送走似的!我年纪轻轻,活得好好的,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呢!受不起你的香火!”随后讥讽道:“再说了,撤诉你也找不着我啊!我可是个被告,你才是递状子的那个!”黄水生被噎得说不出话,徒留两行悔不当初的热泪。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林柔无罪,由陆长河写明文书当堂释放。她舒展了一下身体,对着华昭挥了挥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华昭立马迎了上去:“柔儿辛苦了!膝盖痛不痛,待会儿给你看看。”众捕快也都跑了出来:“林姑娘!怎么样,咱们兄弟够意思吧,可是替你好好教训了一下那个自不量力的家伙!”就连陆长河也从公堂上下来,跟林柔站在一起,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对待林柔的态度也是客客气气。被抬下公堂的黄水生直接傻了眼,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瞧着跟这些差爷如此熟络?简直就是县衙的团宠!这下,真是肠子都要青了!若知道她的背景如此强大,自己说什么也不敢招惹啊!林柔看到他被抬出来,拍了拍华昭:“华大夫医者仁心,咱们就陪他走趟大牢吧!”华昭的脸上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还是柔儿懂我!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