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瑶瞳孔猛地放大,寒气蔓上发麻的腿脚,他、他该不会什么都记得吧。
池厌冷冷地吐出:“……瑶。”
江青瑶松口气。
“瑶瑶。”
她心跳加快。
池厌玉白纤长的手指缠住飘带,“我记得,无极峰的云萝经常这般叫你,你又在丹试大会上大放异彩,威名早已传遍符院。”
“论辈分,我当称你一声——”
“江、师、姐。"
最后三字捻在齿间,他说得恭敬,却似恶鬼低语,舔一口能把自己毒死。
不过她算是探查清楚了,池厌现在尚未恢复记忆,还有机会扭转局面。
江青瑶拍了拍灰站起,“不敢当,没、没想到你竟认得我,幸会幸会。”
方才她在裴慈面前自报家门,如今又问他,倒显得愚笨,连忙扯开话题。
“还不知,师弟的姓名。”
池厌噗嗤一声,朗笑声在戒堂内回荡,倒不像个心思深沉之人。
“师姐真是有趣,不知我姓甚名谁,为何要救我?”
“因为我善。”江青瑶没好气糊弄过去,朝他伸手。
指缝夹着淡淡檀香,池厌耳根染上一抹红晕,这是要扶他起来吗?
他与江青瑶虽相伴数十载,肌肤相触的次数少得可怜。若那日成婚,邪祟未侵入城中,她没有将他带入修仙界,亦没有杀他。
他们应当会像寻常夫妻一般,举案齐眉。
衣袍下的尾巴不知羞耻地翘起来。
江青瑶摊开拳头,一颗玉白丹药飘来淡香,“这复灵丹对止血疗伤有奇效,你先服下。”
池厌愣住,道了声好。
他乖巧地弯腰,低头叼住丹药。
墨发擦过纤细手腕,浓密的睫毛颤动,羽毛般在心尖轻挠。
他张开殷红的薄唇,温热柔软紧贴手心,湿乎乎的气息喷洒掌心,酥酥麻麻。
“你。”江青瑶手臂微抖,被一把攥住。
池厌探出猩红的舌头,舌尖蛇似的灵巧在丹药上转了圈,擦过掌心,一阵粘腻冰冷的触感直达颅内,指腹残留湿意。
他眯眼看她,眼神幽暗,面色薄红,喘出的热气在风中荡漾,起起伏伏。
待丹药脱离,江青瑶抽手,耳根发热。
他、他究竟是人是鬼,体温比地上的雪还冷。才一会,刚捂热的手就冻得不行。
转念想来,池厌自幼体寒,是因长时间在水岸边无人照料,寒气入体。
捡到他时,她当时刚入灵霄宗,修为不深,只能护住他心脉,幼体虚弱,故长期身染风寒。
没想到再见他,还是这么冷的天。
阴冷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池厌,池,血池的池,厌,厌弃的厌。”
“师姐……可记住了。”
他回味方才她掌心的触感,一阵酥麻感从舌尖蔓延,潮红发散至全身,大脑一片空白。
哈……好香、好甜。
他干涩地舔唇,强忍住不出声。
江青瑶半天回神,才知他在告知姓名,点头后,目光落到地上那条死蛇。
血味已散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具尸首是副空壳,五脏六腑早被掏空,它不是真正的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