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总觉得,玉佩独独为我而亮呢!”少年轻巧地避开阿飞的动作,故意晃来晃去,叫她一时半会怎么也抢不到玉佩。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声呼喊:“敢问丁仙友可在内?我家王爷上山前来拜访尊师。”
徐王爷?!他怎么来了?
这回阿飞反应愈发迅速了,听得门外脚步声渐近,她瞅准时机一把夺回玉佩,把小贼塞进了床底。
她刚在心底感叹:这动作熟练得,简直就像偷情……
恰好少年从床底探出头来:“喂,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偷情?”
这种默契还是不要的好!回应他的是阿飞无情的鞋底。
徐王爷刚刚走进屋内,就看见她从床底飞快地收回脚,挺直脊背端坐,一脸礼节性的笑。
“草屋寒舍,还请王爷随意。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不在,不知王爷找他何事?”
徐王爷撩袍在条凳上坐下,仪态翩翩:“本王来此,是想感谢丁仙友对小燕村百姓的帮助、救护。”
“保卫家园,人人有责。”阿飞客套笑道。
“既如此,你可愿随本王下山?”
“啊?”阿飞愣住了,没想到徐王爷竟是如此来意。
“你为何会听信说书人的话,去犲山抓猿猴呢?”徐王爷的笑,让人看不透他的本意,“在燕山修行并不需要千两银子。除非……你并不打算,或者认为自己能在燕山久留。也许这种想法和你没有仙根有关。”
阿飞……无言以为,她决定先不回答,且看徐王爷还要说什么。
“犲山猿猴的事件并非孤例。本王的斥候来报,在卫洲、东洲,总有些奇怪的说书人和行脚商,出现在各种仙山宝地,以高价竞宝、鬼神传说、红白喜事为由,撺掇当地人触发天灾。”
“竟有这样的事?!”
天灾……阿飞条件反射地担忧起来,就要赶紧去救那些人。好在她到底按捺住了:“可有抓到犯人?”
徐王爷垂首摇了摇头:“所有现场只留下了水渍和黑烟,除了受骗的百姓,本王的人从未见过他们。”
水渍、黑烟……她也看到行脚商坐过的地方有这些。
“所以本王想请丁仙友下山,贡献你的机敏和办法,协助我处理天灾,抓捕罪魁祸首。在钱两上,本王绝不会亏待你。”
屋内一阵沉默,阿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徐王爷微微诧异:“为何?你不是说‘保卫家园,人人有责’么?”
“徐王爷,我虽然想,却心有力而不足啊!我才十二岁,又对五洲之事知之甚少,说不准还没帮上王爷的忙,反倒添乱。”阿飞矜持道,“专业人做专业事,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徐王爷无话可说,他微微一笑,优雅地告别,走了。
等那一队人影全都消失在山道上,阿飞这才关上房门。
“跟着徐王爷离开燕山,挺好的呀。你不是很想吃好吃的嘛,干嘛不同意?”少年已经再次翘着腿躺在了榻上。
阿飞懒得理他,低头无意间看到还在闪烁的玉佩。她忽然想到,这小贼和徐王爷都是她欠了姻缘债的桃花,按理说他们不就是情敌么?
“你……希望我跟着徐王爷吗?”她好奇地盯着他。
少年一愣,黑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思索。片刻后,嘴角又挂起玩世不恭的笑。
“我当然……”
他正要开口,倏地,门外又双叒传来一声大吼。
是冉晁的声音:“众将士听令,给我把草屋围住了,这次一定不能让流萤那贼厮跑了!”
少年眉头紧皱,听得四方各角都有急促的脚步声,气得破口大骂:“好你个徐枕之,你丫刚刚就知道我在屋内!却不动手,专门等到现在。”
看他吃瘪,阿飞乐的大笑,登登登倒退回门口,要给冉晁开门:“看你这回往哪儿逃!冉将军刚刚说什么,小贼你叫什么来着……”
少年一个腾身跳上窗台,回过头来,马尾发在空中轻盈地划了个圈。
他朝她扬眉一笑:“记住了,今日和你‘偷情’的人,是我怪盗流萤!而我当然……当然不会把你这么好玩的丫头让给徐枕之哈哈!”
说罢,他竖起右手,晃了晃手中闪闪发光的桃花玉佩。
草,又被偷了……阿飞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