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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鞋(2 / 2)

祁放直觉这里面还有事,相处这些天,严雪并不像是会主动与人结怨的,甚至很会和人打交道,看刘家人跟顾大娘对她的态度就知道了。但严雪不说,他也就没问,不多久乘务员回来,“就是这个,早两天就让我放车上了,一直没碰到你。”

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严雪面前,竞然是一双用木头打好的旱冰鞋。“你可别让我退回去啊,"乘务员说,“这东西有大小,退回去别人也穿不了。”

这倒是实话,严雪个子不高,按她的尺码制作的旱冰鞋自然也不大,别说男性,脚大一点的女性都未必能穿上。

她也就没再推拒,大大方方收下了,“帮我跟他说声谢谢。”还掰了几根香蕉给对方,“还有同志过年好,这是我和我爱人的一点心意,麻烦你帮我们转交。"递上一袋饼干。这句“我和我爱人"一出,乘务员忍不住又看了眼她身边的祁放。不过人家做事很滴水不漏了,不仅回了礼,连他这个帮着捎东西的都送了水果,他点点头,“行,我帮你给他。”

人回到小金川,先拎着东西去了齐放那,“人家结婚了你知不知道?”齐放正在洗衣服,闻言一头雾水,“什么我知不知道?”“就给你图那姑娘,她之前不是还帮过你吗?我今天在车上碰上了。“乘务员说。

齐放立马停下动作,“那旱冰鞋你给她了?“竞然先关心这个。乘务员很是无语,“给了,一见面就给了,喏,她还让我把回礼给你捎过来。”

一听还有回礼,齐放赶忙擦擦手,才敢去接纸袋子。见他把东西仔细放回屋内,乘务员实在没忍住,“我说她结婚了,我在车上还碰到了她爱人。”

“她结不结婚关我啥事?我就是想谢谢她,又没别的意思。”齐放嘟囔了一句,闷着头继续洗衣服。

乘务员却眼尖地看到,刚刚洗完的一条裤子又被他按回水里,打了一遍肥皂。

这让乘务员不禁在心里叹气,巴巴找人做出来,又特地让他在车上留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只想谢谢人家。

齐放对他那个相亲对象可能都没这么上心,那事儿到现在还没个结果呢。可人家姑娘已经结婚了,就算没结婚,他也未必有机会。齐放这人太老实了,嘴又笨,人是个好人,可惜一点不会讨姑娘喜欢。另一边,祁放对送东西的人不怎么在意,倒是对送来的东西难得有那么点兴趣。

东西是他拎下车的,一入手就知道用了很扎实的木料。轮子轴心用的是钢针,估计还上了油,转动起来特别流畅,表面还刻了些纹路,应该是用来防滑的。

可惜也是用木头做的,换成塑料肯定更合适,他把旱冰鞋放到炕边,问严雪:“这是你想出来的?”

“不是啊,以前见别人穿过。”

严雪自认没那创造能力,也不居功,反正对她来说,上辈子也是以前嘛。祁放就没再多问,“贾师傅那你还去吗?”就说他是他家老实基因突变了,一看到旱冰鞋,就猜出她之前找木匠是想做啥。

“去啊,我还有一样东西想做。"严雪规整好买回来的东西,过来拎起旱冰鞋,“我去一趟春彩家。”

“这是给春彩的?"祁放真正意外了。

他知道严雪问过他春彩不能滑冰的事,却没想到她这么上心,竞然想出来个不用上冰也能滑的旱冰鞋。

看到严雪带来的东西,刘春彩也不可置信地连问两遍,“严雪姐,这真是给我的?”

刘家二女儿刘春妮和小儿子刘卫斌也围在旁边,像在围观什么稀罕动物。刘春妮还好,性子比较腼腆,刘卫斌却伸手就要摸,被刘春彩瞪了一眼,又吐吐舌头收回。

“没事,摸摸坏不了。“严雪把鞋子推向刘春彩,“试试大小合不合适。”她本来想自己找人打的,没想到有人先做了,还好刘春彩虽然比她小三岁,个子却和她差不多,应该能穿上。

一试果然能穿上,稍微有点松,带子绑紧点就没事了。刘春彩坐在炕边滑了下,立马听到轮子嗖嗖转动的声音,“感觉比冰鞋还神奇诶!”

刘卫斌一听,更急切了,“姐!姐你让我试试!”“你能穿上吗?"刘春彩才不舍得给。

“怎么穿不上?“刘卫斌表示不服,“咱妈都说我长得可快了,嗖嗖的。”实在抢不过,又听到黄凤英从地窖回来了,他干脆跑出去,“妈,我也要旱冰鞋!”

“要啥冰鞋?都不许去河上滑冰,出事儿了咋整?”黄凤英一看就是训习惯了,头都没抬。

“不是在冰上滑的,是在地上滑的!"刘卫斌急得直晃她胳膊。没办法,黄凤英只能放下菜篮子,跟着他往里走,“你这是又看到啥了?一天天想一出是一出。“进门看到严雪还一愣,“小严过来了啊?”“嗯,"严雪笑着指指刘春彩脚上造型齐特的的鞋套,“我来给春彩送旱冰鞋。”

刘春彩早忍不住要跟妈妈献宝了,“妈你看,不在冰上也能滑,是不是特别厉害?”

笑容大大的,比春日里的阳光还要灿烂,竟然刺了一下黄凤英的眼。再看其他孩子,也都盯着冰鞋又是兴奋又是羡慕,黄凤英配合地露出笑容,“是挺厉害。”

“还是严雪姐对我好~"刘春彩立马抱住了严雪的胳膊,穿上旱冰鞋都比严雪高一截了,还把脑袋往严雪肩上蹭。

严雪拍了拍她,“快滑个试试,不行我再找人改。”其他两个小的也催,然而刘春彩站那半天没动,反而把脸憋红了,最后实在被催得没办法了,“我不会滑还不行吗?”屋内众人一下子笑了,刘卫斌更是挤眼睛吐舌头笑话姐姐。“我又没滑过,不会咋啦?"这要不是刘春彩穿着冰鞋不敢动,早上去揪他耳朵了。

“没事,练练就会了。“严雪安慰小姑娘,“你要是滑着行,我这有图纸,还能再找人做。”

一听还能再找人做,两个小的眼睛都亮了,立马催着刘春彩去宽敞的地方练。

孩子们走了,黄凤英再看向严雪,眼睛里就有了复杂,“你有心了。”“这东西也不是我做的,我就是照着记忆里画了个图纸,您别嫌我多事就行。”

“多啥事儿?我谢你还来不及,要不是你有心,谁会想着给春彩做这个。”黄凤英说着,眼眶竞然有些潮,“我也知道我管孩子太严了,没少叫他们被别人笑话,可我也没办法…

孩子的快乐固然重要,但没哪个家长愿意承担再一次失去孩子的风险。严雪握住了她的手,什么都没说,这时候的黄凤英也未必真需要人说什么安慰。

直到刘卫国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呦"了一声,“春彩穿上新鲜玩意儿了啊,哪儿弄的?”

黄凤英迅速收拾好情绪,“看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给你弄菜了,我刚砍了点白菜,给你装两棵回去。“赶忙往外走,“你跟小祁结婚晚,也没来得及囤菜,要是没菜吃了就上我这儿拿。我去年买了一千多斤大白菜,二百斤萝卜。”挑那包心好的白菜装了两棵,又添了三大根萝卜,十来个土豆,装在篮子里,“我都没跟你客气,你也别跟我客气。”“这我俩得吃多长时间?祁放过两天就上山了。“严雪着实感觉到了对方沉甸甸的心意。

黄凤英甚至还想再装,“先吃萝卜,萝卜打了春就不好吃了,白菜跟地豆子找个凉快地方放着就行,也放不了几天。”“我过去送吧。"刘卫国蹲那儿研究够了旱冰鞋,过来接过了篮子,“正好我有事找祁放,上次那齿轮我去镇上找了,没找着,得问问他到底咋办。今天上午我就去一趟了,你俩没在家。”

两人进门的时候,祁放已经将炕烧上了,正坐在桌边画着什么。严雪扫了一眼,竞然是刘春彩那双旱冰鞋,样式、比例、细节全都没有出入,就像是照着实物画的。

这记忆力未免也太好了,让她自己画,她都未必能画这么细。倒是刘卫国没怎么注意,进来便把事情和祁放说了,“我都跑遍了,也只找到一个差不多的,你看看是不是不能用。”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齿轮,说实在的单凭记忆,严雪很难分辨和原来那个有没有不同。

祁放却合上本子,只看了一眼就道:“大了点,差半毫米左右。”“那咋办?“刘卫国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撸了把头发,“我爸去找徐叔问了,也说弄不了。再就得上县里找了,大后天就得上山,哪有那个时间,还不一定能找着,总不能叫我妈她们就这么慢着看吧?”黄凤英还好说,几个小的却是要上学的,尤其今年过年晚,再过没几天就要开学了。

祁放长指摩挲着那个齿轮,一直没有言语。好半响,刘卫国都准备就这么放弃了,他才开口问:“林场小修厂是不是有机床?”

“肯定有啊,电焊、机床都有,没有咋修机器?"刘卫国还没明白过来他问这个干嘛,“咋了?”

祁放将那个齿轮按在了桌上,“你要是着急,就去问小修厂借他们的机床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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