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轻轻一伸,纤柔的腰肢瞬间盈盈一握。姜采盈整个人应声落入他怀中,卫衡摩挲着她后颈,强迫她微仰头与自己对视。
姜采盈气急败坏,脸颊募地泛红,“放开我。”
他眼底的幽光泛着冷冽的寒气,如黑暗里的深井看不见底,令人由衷地恐惧。
“公主,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像当年那样践踏我?”
姜采盈手脚发凉,回忆猝不及防地涌入脑海。
“卫衡,你给本公主跪下。”
“卫衡,本公主罚你三天不准吃饭。”
“父皇让你跟着本公主,你便要做本公主的狗么?”
“别来烦我!”
......
一字一句,仿佛都清晰在耳。挣扎之间,卫衡右手的衣袍往手腕叠了几寸,她眼神心虚地跟过去。
卫衡的眸光顺着她的视线移了一下,瞬间了然。
他的眼神更暗了,手臂上丑陋的印记仿佛是他屈辱的烙印,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见他有意当着她面将伤疤漏出来,“不...”姜采盈惊呼,而后闭眼,如羽般的睫毛狠狠地发颤。
她不想看。
卫衡却偏让她看清楚,他凑过来,鼻息喷在姜采盈的耳侧,引起一阵颤栗。
精瘦白皙的手腕上,一块碗状大的伤疤黑黢黢地趴在手肘外侧往下一寸的地方,青紫色的经脉以这块伤疤为中心,向四周蜿蜒着,如老树盘虬,暗黑的血液爬满全身,肆意生长。
姜采盈内心被狠狠攫住一下,当年卫衡舍身相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只是,他没死成,只是于宫墙火海中对她冷笑...
“不敢看么?公主殿下...”卫衡左手环抱她腰肢的力量收紧,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她绞碎。
愤恨,不甘,怨怒,委屈等情绪不断交织着,卫衡竟不知自己何时眼尾都开始泛红了些。
姜采盈继续道:“我有什么不敢看的?你费劲心思算计本公主,又给本公主下毒,本公主都还未与你算账,如今难道你还奢望本公主看了这伤疤,就会为过去悔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你么?”
“本公主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他有力的手背冒着青筋,修长白皙的指节一寸寸地抚过她的发丝,笑着凝视她,“软弱,愚蠢,莽撞...如今的你,有哪一点值得本王喜欢?”
姜采盈脸涨得通红,一股由衷的羞耻感遍布全身。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敢这样与她说过话,她倔强地仰起头,直直地与他对视,“那正好,本公主也是如此。”
“即便这大云朝的男子都死绝了,本公主也绝不会喜欢你。所以,请大司马也自重些,从此往后不要再做这般不合礼数,破坏本公主清誉的糊涂事情来。”
“本公主要嫁谁,要喜欢谁,你统统都无权过问,无权干涉,懂么?”
眼神直白,带着明晃晃的挑衅。
试探什么的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姜采盈内心只觉得屈辱和羞耻,倔强的本性使得她无法不逞口舌之快。
闻言,卫衡禁锢她腰肢的手,突然松了些力道。室内寂静地厉害,姜采盈胸腔快速起伏着,饱含怒气地盯着他。
渐渐地,他手中松着的力道又渐渐收紧。
卫衡眼眸深邃地盯着她,似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狭长的眼眸里闪烁着几丝病态的黠光。
“昌宁,事情变得有趣了。”他靠过来,执拗地贴近她的耳边道:“你越不喜欢的事情,本王偏要做。”
灼热的呼气令姜采盈寒毛直竖,她下意识地挣脱,“疯子。”
卫衡脸上挂着笑容,“我喜欢你这么叫我,再叫一声。”
姜采盈气急败坏,剜了他一眼,“有病。”
随后她转过头去,一句话也不肯再说。远处原来肃穆的钟声,已过午时。卫衡眼眸一动,向帘外看了一眼,“到了。”
果然,马车应声停下,宫门口正值人员交班,人并不多。马车夫为姜采盈落下脚凳。
临去前,卫衡在马车上居高临下,“记住,此事办成后来取解药。别耍花招,否则...”
姜采盈紧皱眉心,望着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