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声音越小,顶着父亲铁青的脸,尤其还有五皇子幽深的视线,吕少言立即跪了下来讨饶道:“爹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你怎么罚我都成!”
“哎呦!你这个糊涂东西,我真想打死你算了!”
听到儿子的解释,吕春哪还会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不过是怜香惜玉起来,想用人五皇子的房间讨人家姑娘一个欢心,只可惜此番办了桩糊涂差事。
正在父子两一个气一个求时,等来了时机的赵洵安嗤笑了一声,昂头挺胸对着脸色明显变差的女郎说道:“听见了吧,这本就是我的房间,你才是私闯,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识相点赶紧滚出去。”
左眼的疼痛还在持续,若换成个男子将他得罪成这样,赵洵安定让他好看。
但对方是个姑娘,加上在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是他理亏了些,比如将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当作被献上来侍奉自己的美人。
还那般……
想起刚才的事,赵洵安脸色明灭不定,下意识气势就弱了几分,嘴上也只是让人走。
但贺兰妘哪里能愿意,脑瓜子转了一圈,脸色渐渐和缓,重新扬起了笑来。
“凭什么我滚,要滚也是你滚。”
淬着最艳丽多姿的笑,但说出口的却是猖狂无比的话。
“我且问你,你说这是他的房,那他可曾在我之前交过订钱?”
贺兰妘看向浮玉楼的东家,认真问道。
若是在她之前便交了订钱,那无论谁来都不能将这间房再二次订于她。
但这位少东家还是钻了个空子给了她,说明只是口头上的承诺,并未出一毫一厘。
那付了房钱正当过来的她反倒被赶出去,还被占了便宜,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这个,并未吧。”
吕春思忖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五皇子,没瞧出什么意思来,只能照实回答。
五皇子何等身份,过来只需一句话,钱财那东西都是到了月底一道清算的,自然不会跟寻常客人一般。
这是五皇子素来花钱的规矩,可今夜却成了漏洞。
“那就奇怪了,天下哪有这样做生意的,将没给订钱的供着,却将我这个付了房钱的赶出去,吕老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上元节街上人山人海,寻到个满意的落脚点不容易,我这钱也出了,自不能白费,所以,还是你走吧。”
贺兰妘身姿轻盈地往美人榻上一坐,单手支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那对主仆,光艳照人。
饶是此刻不是欣赏美人的时候,在场众人还是怔了怔,心神一晃。
闫安是最快从那惊心动魄的美色中反应过来了,气愤使得他忘了周围都是人家的扈从,手翘成了兰花模样骂道:“嘿你个死丫头,好生厉害,知道我们主子是什么人吗就敢这么猖狂!”
阿弥在这,可听不得别人骂她家姑娘,闫安话刚说完,阿弥就拔出腰间弯刀抵在了他脖颈间。
“敢骂我们姑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当然,阿弥也只是比划吓唬对方两下,不好随意伤了人性命,善后有些麻烦,尤其她们才刚来到上京。
闫安是个胆小的,冰冷的刀刃一沾上来,他立即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抖得也不敢放话了。
轮到贺兰妘说话了,她听着那狠话,不慌不忙道:“你这样的纨绔子弟我见多了,成日在外头惹是生非,一弄不过别人了便搬出自己的爹娘吓唬人,再回去哼哼唧唧让家中大人庇护,真没用,哼~”
赵洵安发誓,前面无论听了多少他都还算能撑得住,但这一句可算是将他肺都气炸了。
深呼吸了好几下,他才堪堪稳住,这一瞬,他左眼好像都不怎么疼了。
怒极反笑,将闫安拉起来,深深看了贺兰妘一会,笑得渗人。
“你给我等着。”
“走。”
对着闫安蹦出来一个字,赵洵安带着一身叮铃咣啷的动静踏出了门。
卫朔等人想拦,贺兰妘摆了摆手阻了他们,任那主仆二人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