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分量,就连蚂蚁也喂不饱。
他冷冰冰扯了扯唇角:“爱吃不吃。我不会再给你做菜。今后再也不会。”他拂袖而去。
大
南般若不知道蔺青阳出去干什么坏事。
她歪在窗榻歇息了许久,养了点力气,起身四下走动。东君府她没住过。
卧房外面是一处大庭院,沙石地面,只种了两株耐旱的大树,想来是他平日练剑的地方。
环视四周,没有发现看守她的护卫。
她顺着游廊往外走,偶尔遇见府中侍者,见到她,屏息敛袖立到两侧,恭恭敬敬唤她夫人。
穿过两处月亮拱门,又过一处垂花门,一路畅通无阻。偶尔她能感觉到被窥视。回眸,身后空无一人。她继续往前走,中途故意向一个侍者问路:“府门从哪儿走?”侍者恭谨垂着头,认真为她指路。
这座府邸实在很大,穿过庭园,越过水榭,她疲累的双腿隐隐有一点发颤。距离大门越来越近,身后阴冷的注视也越来越明显。暗中窥伺,如影随形。
再往前,她顺利看到了东君府的大门。
前庭很热闹,一个身量细高,肩背微勾的绸衣青年正在指着鼻子骂人。南般若狐疑,谨慎地停在廊下。
就听这青年高声叫嚷:“寡人微服私访,来见东君,你什么东西,也敢拦寡人去路!滚远点!”
天佑帝,宣赫。
南般若错愕,视线一转,在宣赫身旁又看见了一张熟面孔。宣姮也来了。
府中管家小跑着迎上前:“见过陛下,见过长公主。东君现不在府内,您请到堂上稍坐,小人这便使人去寻。”
宣赫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嗯,去罢。”他大步往前走,宣姮小步随在他身侧,头顶步摇乱晃。宣赫啧一声,偏头提醒她:“注意点仪态,你当这是你宫里哪?”宣姮厥起红唇:“我堂堂长公主,亲自上门来求着给人做平妻,阿兄,我也委屈!我想嫁他,那是做正妻!做嫡妻!”“有什么办法?他都成了亲了。“宣赫也很不高兴,“你什么身份,只要进了门,还不是随便压着那个南般若,她算什么东……宣赫忽然哑声,脚步定住不动。
他看见了站在廊下的南般若。
只见宣赫两眼发直,嘴里缓缓倒吸一口凉气,“……你是什么人?!”嘴上问着什么人,眼睛里却分明写着"神妃仙子”。南般若敛衽,浅浅见礼:“见过陛下,见过长公主。我就是南般若。”宣赫点头:“好名字,好听。”
宣姮脸色大变:“你就是南般若?!”
宣赫:“她就是南……嗯?!南般若!”
瞳孔惊颤,不敢置信。
南般若行过礼便想离开。这一世她与宣赫宣姮是初见,但她太了解这两个人的德性了。
正要转身,听见宣赫阴声叫了起来:“你一一你见到寡人,也不上前跪拜?你这是在藐视寡人吗?你好大的胆子哪!”南般若叹气。
她很少鄙夷一个人,宣赫正在其列。
她知道宣赫此时的心思一一见色起意,知不可得,便想要折辱。宣赫一发难,宣姮立刻兴奋起来。
“来人,“她吩咐左右,“把她给本宫押过来!”身后大太监不禁抹了把冷汗,小心提醒这两位出门从来不带头脑的主子:“她是东君之妻。”
宣姮瞪道:“你没听见这是陛下的意思?还不去!”大太监嘴角胡乱抽搐。
这要是单磕个头也就罢了,就怕这两位不会轻易放过,还能闹出事来。大太监情急:“不可,不可阿……”
真是不怕主子坏,就怕主子蠢。
几名如狼似虎的太监已经冲向廊下。
这些人身上都有功夫,惯会揣摩主子的心思,此刻逼近南般若,手掌已暗暗成爪,抓住人,立时便会狠手卸下她的胳膊。风声愈近。
南般若虽然不怕,瞳孔难免微微收紧。
太监五大三粗,鼻孔张大,呼哧呼哧喘气的样子,让她不禁回想起前世宣姮带人把她拖出院子的场景。
她屏住呼吸,双肩轻微发抖。
“铮一一!”
一道剑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还是熟悉的剑气。
一剑荡过,四名太监头颅滚落。
鲜血倒溅了宣赫与宣姮满身。
蔺青阳的身影从风中踏出,衣袂在身后缓缓落下,他双目微垂,低头擦拭着剑上并不存在的血迹,好声好气地问道:“陛下这是何意啊?”“噗通。”
宣赫一屁股倒坐在地。
蔺青阳抬眸,和风细雨道:“在我府中这般喊打喊杀,莫非是要处置我这个不臣之人了?”
他上前一步,踢到了一只太监脑袋,“骨碌”一声滚到宣赫面前。宣赫骇得有气出没气进,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双手双脚在地上蹭着倒退,“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误误误误会!”“啊,”蔺青阳轻笑,“那,恭送陛下回宫?”“是是是是!回回回宫!”
一场闹剧结束得飞快,幸存的大太监很有眼力见,没让尸体和脑袋留在东君府邸碍眼,连拖带抱清理得干干净净。